饭桌上被林放戏耍了一顿,夏治好没面子,偏偏还要保持微笑。
洗漱完毕,殿内的宫人全部退下,夏治更加紧张,手掌心不停往外冒汗,湿漉漉的,怎么也擦不干。他艰难地吞咽了两口唾沫,连看林放的勇气都没有。
把人留在皇宫是他的意思,可接下来跟怎么办?
让林放去别的殿里休息根本不可能,跟他睡在一张床上,又亲密的过了头,好像他心思不正,特地把人留下来做那种事一样,一时间夏治进退两难,竟把自己逼到了死胡同里。
林放却不知道他心里已经弯弯绕绕那么多,将靴子胡乱踹到一旁,搂着夏治的腰便滚到榻上,喉咙间发出得意的笑声。
夏治如同惊弓之鸟,身体绷得死紧,两条手臂僵硬地放在身体两侧,一半的念头提醒自己该推开这个人,另一半却又舍不得。他隐约觉得自己有些问题,对林放的依赖几乎到了病态的地步,却又无力阻止这种转变。
“林放,你往旁边去一点,压着朕了。”
“被子给朕,有些冷。”
“别乱动,睡觉。”
“皇上,”林放小臂支在榻上,抬起脖子饶有兴致地看了眼夏治,“你究竟想说什么?”
夏治看到他眼底蕴含的笑意,瞬间晃了神,脑子懵了片刻,完全忘了方才在想什么。
“皇上若是嫌弃微臣,明说便是,何必如此委曲求全。”
夏治被他堵住话头,心中咽不下那口气,顺势道:“你留宿此处,朕确实多有不便。”脸色已然冷了下来。
“臣也想到了,”林放点头,一本正经地望着夏治,夏治心头哽了下,心说他果真想走?正气得准备踹人,冷不丁被他勾住腰,胡乱缠着身体就往被子里钻,耳边响起他略带笑意的话,“不过皇上深明大义,想来能体恤微臣的难处。”
夏治失笑,连忙将遮住脑袋的被子拨下来:“朕若是不体恤,那便不深明大义了?”
“自是如此。”林放轻笑出声。
夏治忍不住想瞪他一眼,突然“哎”地叫了出来,手掌慌忙伸进被子里,按住那只作乱的手:“你做什么?”
林放两眼放光,唇边含着戏谑的笑意:“**一刻值千金,臣自然不舍得虚度光阴。”
夏治咬着牙,鼻尖挤出一声闷哼,强行按住搁在后腰上的手,两人在被子里较上劲来,你推我搡,谁也不肯让步。
林放的呼吸声渐渐急促,双眼如同染了朱砂,颜色亮的吓人,夏治深感自己快要抵挡不住,稀里糊涂问道:“你与那青禾,平日里也这般胡来?”
放在腰线上的手旋即顿住,似笑非笑的神情从林放脸上浮现出来,夏治牢牢盯住他的眼睛,看到他若有所思的笑意,恍然明白过来,他不知不觉间表现出来的,分明就是醋意。
“朕不过随口一问,怎么,你倒是不敢说话了?”语气甚是轻松,心中却恍如被细针扎过,轻微的刺痛。
回想起当初立于窗下,看到这二人旁若无人的亲昵相处,夏治身上方才燃起的火焰瞬间熄灭,他蹙着眉拍开林放的手,不悦直接挂在鼻梁上。
林放张口,作势要调戏两句,便听到殿外轻微的脚步声,福秀悄无声息地走进来,低声道:“皇上,世子,青兰姑娘来了,说是青禾公子身子不大利落,大夫无能为力,请世子速速回府。”
甫一听到“青禾”二字,夏治险些气晕过去,不待林放告退,直接抬腿在他腰间踹了一脚,咕哝道:“滚吧。”
林放龇牙咧嘴,揉了揉泛麻的腰间,摆出一副可怜相:“皇上……”
夏治:“朕听不见。”
林放:“……那臣先行告退。”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片刻之间便消失在殿外,夏治将脑袋从被子里伸出来,幽幽的目光定格在福秀脸上,暗地里磨了磨牙:“你倒是会当差,连定国侯府的人也能指使你,往后是不是要领世子的俸禄?”
“奴才不敢。”福秀头皮发紧,望着他家主子阴晴不定的脸,诚惶诚恐地跪下。他敢往宫内递话,还不是因为皇上宠着林世子,搁旁人身上,他哪有这个胆子?
福秀年纪小,面皮嫩,能坐上后宫首席太监的交椅,纯粹是因为当年他的师父走的早,只剩他跟在小皇帝身边贴身伺候,那么苦的日子里硬生生熬了出来,才能得小皇帝青眼。
夏治见他委屈成那个样子,心中有些不忍,朝他招招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你坐着吧,陪朕说说话。”
福秀立刻喜笑颜开,屁颠颠地走到椅子旁坐下,方才那副委屈样半点也看不出来。
夏治啧了一声,这个鬼灵精,倒是知道怎么让人心软。
福秀问:“不知皇上想说什么?”
夏治趴在床上琢磨片刻,觉得有些难以启齿,然而这宫里多少腌臜事是个太监不知道的?只怕他了解的比自己都多。
犹豫半晌,遂问道:“你说林世子那样的断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
福秀没忍住,抿唇笑了笑,偷偷抬眼看向他家主子,这不心知肚明的事么,天底下再好的人,也比不过皇上呀。可他摸不清皇上的意思,平日里皇上对林世子忽冷忽热,一不小心说错话,说不得要被牵累,索性支吾道:“这林世子的心思,奴才哪里猜得到,想来他喜欢的,必定是这天下独一无二的。”
屁!
夏治默默吐了个槽,对福秀这么模棱两口的回答极为不满,直言不讳道:“你平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