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沉的天空开始下雨,被浇灭了的香烟只能丢掉。
土方在雨中没有打伞,只是定定地望着银时。那个银发的男人,虽然吊儿郎当邋里邋遢,身上却有那么一种魅力,让自己目不转睛。
是什么呢?
是……
是活着的感觉,十分真切的活着的感觉。
就是这样的感觉指引着自己站在这里,一步也挪不开。
“在大雨里站着,你疯了啊。”银时撑着伞替土方遮住了滂沱的雨水,“你以为你是韩剧的女主角么?”
土方反言讥讽:“哦?那么,你是韩剧的男主角?”
“你刚才不是说要约会吗?”
“是你先说我会看上你的吧,混蛋!”
胸口的刺青痛得喘不过气来,土方死死拽住和服的衣襟,好不容易才能平复下心绪。
“喂,你还记得三叶么?”土方问。
“那个叫总一郎的小鬼的姐姐?”
“是总悟!”土方纠正道,“我这几天做梦,总是梦见三叶。”
“哦。”银时掏了掏耳朵,不知为何会觉得有些不快。
“我以前听人说,常梦见死者的人会活不长。”
“你不会来这就就为了和我说这个的吧?真选组的副长会怕死吗?你不会在担心自己活不长了吧?”银时因为惊奇而连珠带炮的发问。面对这些,土方只摇摇头:“算了,当我乱说一句吧。”
他深吸口气:“总会有些事情,是该害怕的吧,不然人就不是人了。”
银时的脑海中赫然是松阳老师残缺不全的尸体。
“你,爱她吗?”银时问。
“不知道。”他想平淡地回答,却克制不住自己身体的微微颤抖。
“什么叫不知道?”
土方忽然爆发出长久以来积蓄的怒气:“就是不知道!因为不知道所以才不知道为什么会梦见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长在身上!”
拉开衣襟,他的心口处赫然是一大片的刺青,一直延伸到了肩膀。
☆、之四、
万事屋接受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委托。其实并不是委托,而是银时擅自决定下来的——因为土方除了刺青以外什么都没说。
这是银时目送着那个孤零零的背影时,忽然暗自作下的决定。
新八推了推眼镜:“银桑,你把伞借给土方先生了?”
“那么就剩下一把伞了阿鲁。”神乐打开了月兔族遮太阳用的小伞,这把伞太小,三人同撑的话,实在起不了什么作用,
刚才的交谈,他们并没有听到。
“哦,抱歉抱歉,因为真选组的土方大爷也有郁闷的时候不是吗?”银时故作大度地挥挥手,“所以我们大可以可怜可怜他借他一把伞,这不算什么,对不对?”
新八有些担忧:“不是伞的问题,土方先生真的没事吗?”
“啊,放心,伞一定会还的。”银时望着远方喃喃自语,“一定会还的……”
有些事是应该由大人去做的,银时想,所以这个委托也由那个任性的大人——他自己——单独去完成。
不知为何,他嗅到了一丝莫名的危险,虽然他并不认为刺青什么的会是危险……
他不想把那两个小鬼卷进去。
……
背后一阵阵抽痛,刺青放肆地在整个背部生长了起来……
说生长并不过分吧?那种擅自把别人的背当成了居住地的东西……
土方定定地望着天花板,这是第四夜,他又没有睡好。
他开始仔细思考自己的人生,与三叶有关,或许,也与她无关。
——并不是因为爱情之类的东西,而是因为责任。
他这样的人,活着并不仅仅是为了自己活着,战斗也不仅仅是为了打倒敌人而战斗,他有很多需要保护的东西:比如,整个真选组。
他选择了近藤作为他的大将,这一生,都要忠于男人的承诺!
有所得必有所失,感情的事,他已经看得很淡了。
——是这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