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意识到什么,立刻收了手,拍在自己的衣服上,一边不好意思地说∶“啊!瞧我这个粗人,张主管别见怪,虽然张主管总是冷着脸,但是该给员工的一样也没有落下,这么久没见到你就是有些激动。啊啊,那么张主管这次来是……?”
甘书在这下靠近了些,两主仆以眼神交流了一会,张凡轻摇头,甘书就退开了点在旁候着。
“想不到会遇上你呢?你一直在这边守着?”张凡的语气柔和地问,当中包含着一丝自己未察觉的怜惜。
“对啊,你知道的,那个栏栅……我总怕有天又出事了……就一直在看着,如果看到个冤魂,我也要跟他道歉,要是我能快走几步……”大叔说得真挚,当中也夹杂内疚的情绪。
张凡再度叹气,双手握上了大叔的手,语带不忍问∶“赵叔,你穿这样不冷吗?虽说是春天了,夜里的风也是寒的。”
“冷?不冷啊。”
“赵叔你的手,跟我一样冷呢。”
“这……”被张凡称为赵叔的大叔出现了几分犹豫,也带点慌张的神色。
“赵叔,那个客人是落了水没错,但是有被救起来,就是赵叔你下水救的。”
“我……”
“赵叔你不谙水性,你家人都来哭了,我也只能帮你争取多一点的慰问金,帮不了什么忙,对不起。”张凡此时已把手放下来,留下赵叔把脸埋在双手之间。
“赵叔我知道你挂心这里,总是不断在检查栏栅对不?把零件上紧了又不放心似的,再松开了再上紧对不?”
“我……我这个老糊涂……”赵叔把双手放下来,表情一片懊恼。
“赵叔你很尽心尽力,你这么一去是公司的损失。”张凡直视着赵叔的眼睛,无视他开始变形的身影,赵叔突然想起什么,很紧张地靠前问张凡∶“难道说,这边的闹鬼也是我……?我把张主管你害惨了,我我我……”
张凡把手搭在赵叔还看得出形状的肩膀上,轻拍了几下又离开了说∶“我是有听过你偶尔会现身,都是老员工,没怎么外扬,闹鬼那些……只是某些人的手段罢了,不干你的事。”
“但是张主管你现在……怎么会……”
“一场意外罢了,以前的事就过去了,我现在过得很好。”张凡带笑看了甘书一眼,把手往背后放,甘书上前,在赵叔看不到的角度轻敲着了那些手指头,然后被张凡一把攥住,两人低声轻笑了一下。张凡又再度注视着面前身形发胀,面目模糊的赵叔,问∶“赵叔你就放心吧,不要挂念这儿的事了。”
“……真的老糊涂,自己溺死了都不知道,张主管你瞧哪有人这么笨,自己死了都不知道的?”
张凡感到身后人的手在发抖,分明是在忍笑,张凡扯了一下主人的手又继续对赵叔说∶“赵叔你还有什么牵挂吗?”
赵叔张开了口又合上,最后还是出声道∶“我想回家看看,我走时儿子才刚成年,老婆肯定很辛苦……”
此时甘书走了过来,在赵叔身上拍了几下,又在手上找些什么像是找不着,就拿了烟出来点燃,在赵叔手腕圈了圈,赵叔回复到正常的面貌,不再是溺水而死的那种发胀,手上多了一个环,甘书对赵叔说∶“这个环会指引你,你回家看一眼后,就顺着它的指示归去吧。”接着打了个响指,地上出现一条淡金色的线,让赵叔跟着走。赵叔感激的看了甘书及张凡一眼,就回家去了,一声声感谢还在空气中回荡了好一阵子才散去。
赵叔走后,张凡垂下了肩膊,甘书受不了爱人的低落情绪,一手把人揽过,按着头往自己的胸口压。甘书吻着爱人的头发,一边安慰道∶“你做得很好了,也只有你能解开他的心结了,我也做不来的。”
张凡静静地听完,长呼了一口气,依然在甘书怀内没有抬头说∶“执念真是太厉害了吧,太阳底下都能出来,我以前听到赵叔显灵时也以为底下的人集体幻觉了。”
甘书抱着爱人,眼睛望向星空想了想说∶“就算是个.糊.涂.鬼.也可以很厉害啊……呜!”张凡又在甘书的左胸上用力一捶,痛得甘书要护着伤处顺顺气。
“怎么我觉得甘书你学坏了啊?跟谢绯走得太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