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苒坐在桌旁乖乖吃饭,见哥哥跑出门,迈着小短腿也要去玩。陈姨立刻抱住小丫头,柔声哄她:“苒苒乖,睡完午觉再出去。”
邵淮在池晔家和他一起打游戏机,两人混合打,时间过的很快,到半下午的时候,邵淮的肚子开始咕噜叫。池晔询问:“中午没吃饱?”起身去冰箱给他拿面包和牛奶。
邵淮看着池晔手里的东西吞口水:“我不吃,我要陪你。”
池晔惊异:“你中午也没吃?”
邵淮骄傲地点头。
池晔脸色立刻不好看了,撕开面包包装就放到邵淮手中:“瞎闹什么,吃你的东西。”
邵淮黑亮的瞳孔对着池晔:“你是因为我才被罚的,你不吃的话,我怎么能吃?”
池晔生气:“你吃不吃?”
邵淮索性扭头继续打游戏,翘起的小腿晃荡来晃荡去,又细又白。池晔突然觉得这么个玉雕似的小孩,实在让人没法真的生气,只好再去拿出个面包,咬了两口看着邵淮:“我吃了,你可以吃了吧?”
邵淮扭过头笑嘻嘻地接过面包,凑近的脸蛋像饱满的蛋白,池晔没忍住,又用手捏捏他的脸。
宁韵一到家,邵淮立刻过去抱她大腿:“宁阿姨——”
宁韵用手揉他头发:“淮淮,怎么啦?”
邵淮装作可怜地瘪嘴:“我好想吃你做的卤水鸭。”宁韵闻言轻笑,拖着邵淮往沙发走,“好,阿姨等会给你做。”邵淮见她心情不错,也在沙发一旁坐下,可怜兮兮道:“阿姨,你别罚池晔了好不好?是张小天六个人打我一个,池晔为了救我才打架的。你要是生气,你打我吧。”
宁韵昨日问过儿子缘由,池晔一直不愿意说,她也没强求。如今邵淮主动解释,宁韵也有些心软,但嘴上还是强硬:“池晔不该下那么重的手打人,该罚。”
邵淮立刻用泪汪汪的眼睛看宁韵:“阿姨,我没有妈妈,我爸工作又忙,受欺负了只有池晔帮我,你罚他的话就是罚我,我也不吃饭了。”
池晔在一旁明知邵淮是在演戏,可还是觉得眸子里溢着泪水的邵淮看起来可怜,忍不住道:“妈,我以后不会打架了,这次你原谅我好不好?”
池晔向来沉稳,也很少服软,难得主动开口,宁韵心里的脾气就没了,想到两个孩子一天没吃饭,系上围裙去厨房准备晚餐。邵淮眼睛里的泪花立刻收住,得意地摇着脑袋回到游戏机旁。
晚饭吃一半,在家里等了半天的邵父才登门拎人。眼瞅着儿子吃的满嘴油,佯装生气:“家里饭都做好了,你还来麻烦宁阿姨。”
宁韵笑道:“不麻烦,淮淮喜欢吃,我才高兴呢。”
邵父觉得中途把邵淮拎回家确实不妥,只好笑着和宁韵寒暄几句,让邵淮吃完饭就回家。从这以后,院里再没人敢惹邵淮,谁都知道他后面有个打人不眨眼的池晔,一个人顶五个,谁都不是他对手。邵淮整个暑假和池晔混在一块,有从前的玩伴来找他,池晔不是关门闭客,就是带着邵淮出门闲逛。时间一长,等到邵淮回过神来才惊异的发现,他身边只有池晔了,也不是全无好处,起码他不再打架了。
四
邵淮对待工作并不十分投入,偶尔会犯一些错误。进研究院三年,他业绩平平,一直没太大提升。邵淮倒没多少感觉,这工作稳定,工资也不错,养他和妹妹绰绰有余,邵淮曾有过梦想,后来毫无兴趣,如今有份糊口的工作,已经足够。
叶奇安在电脑上翻员工档案,托着腮沉思。他本以为邵淮刚刚大学毕业,没想到已经二十七了,看着倒不像。邵淮的档案很漂亮,大学期间是学生会主席,获过的奖一大堆,专业课成绩也很亮眼,还拿过国奖。不过大学后空档两年,三年前才开始第一份工作。
一个当过学生会主席,参加过高校联合辩论赛的人,怎么会是现在惜字如金、随遇而安的样子?
叶奇安不得不承认他现在对邵淮的关注超过了对普通员工的关注,他已经三十岁,人生过了一半,不会不清楚这种关注意味着什么。叶奇安并不着急,他只知道档案里的邵淮与他所见到的邵淮,除了名字一样,照片一样,没有半点相似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