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母佯怒地看着乔千岩:“小乔老板,我儿子看起来很老吗?”
乔千岩连忙摆手:“不是,邢琛这职位,一般都是四十岁上下的人。倒是他看起来像三十出头。”
邢琛没想到自己在乔千岩眼里这么老,面无表情道:“我刚过完三十二岁生日。没结婚没孩子。”
“……”乔千岩梗了一下,尴尬道:“邢主任……可真是年轻有为。”
鲁湖的岸边有供游客乘坐的猪槽船,可以乘船到湖中心的小岛去拜拜本地的神女庙。小徐要扶邢母上船,她却让过身子道:“你先扶老太太上去,我们自己来就行。”
乔老太笑道:“我腿脚还成,让这位小伙子先上去坐船头,我们三个年纪大的就坐中间。”
于是小徐坐最前面,三个老人坐中间,乔千岩和邢琛坐在最后面。船夫从他们上船就开始给他们讲这个湖的传说,少数民族相信神祇,对于自然万物都充满敬畏。绕过一个小岛后,船夫指着远处的山脉对他们道:“那就是我们的神女峰。”
邢琛看着山脉道:“我在网上查过,说是这座山脉像一个躺着的女人,我怎么看不出来?”
乔千岩拍拍身后的甲板,对他道:“你躺在甲板上看。”
邢琛便仰面躺在甲板上,看着乔千岩的薄唇一开一合:“看见了吗?最左边的是头,然后是脖子,胸部,腹部,最右边是腿。”
邢琛的视线跟随乔千岩手指的方向,原本是望向远处的山,却不由自主停留在乔千岩的手上。阳光将他的指尖照的透明,手指纤长,骨节清晰,手心恰好遮住了太阳,手掌边缘就散出一道道光线,好像他将太阳圈在了手心里。
邢琛很多年很多年没有过此时的冲动——他想吻那只手。
“你们看,现在船下面就是鲁湖的泉眼,这里的水最干净,可以直接喝的。”船夫弯下身体,伸手掬了一捧水仰头喝了,擦擦嘴角道:“你们尝尝,特别甜。”
小徐喝过一口后突发奇想:“大哥,你们当地人没有想过把这里的水运出去卖吗?你看现在,什么百岁山长白山的,大家都在追求天然矿物水。”
船夫十分激动地摇头,抬高声音道:“不行不行,这是神女赐给我们的水。我们村子以前穷,现在有你们来旅游,已经好了很多。把老天给的东西全给掏空了,子孙后代可怎么办呢?”
邢父闻言赞赏地点头,瞪了一眼小徐道:“亏你还是政府的人,可持续发展的道理都不懂。”
邢琛依旧躺在甲板上,笑道:“小徐回去写份报告吧。”
说话间,船靠近小岛。小徐搭着岸边候客的船夫跳上了岸,然后转过身将邢家二老扶上岸,最后是乔老太。乔千岩在后面扶着奶奶,小徐在前面拉她手臂,小心翼翼地把老太太拉上去,乔千岩也随之上了岸。小徐连忙跟紧三位老人,乔千岩转过身朝邢琛伸出手:“上来吧。”
邢琛握住他的手,一个跨步跳上了岸。
神女庙在小岛最中央的山顶,需要爬一段不算短的楼梯,乔千岩看着面前的人道:“楼梯太高,我和奶奶就不去了,你们沿着这个入口上去就行,没有岔路,很好找的。我们在下面转转,看看风景。”
邢琛掏出手机,一边滑屏幕一边道:“把你手机号码跟我说一下,等会儿以免咱们没碰上头。”
乔千岩报了数字,目送他们拐进入口,便和乔老太一起沿着岛边的小路闲逛。
岛上植物茂密,靠近水的地方还长了不少野果子,乔千岩摘了一两个拿在手里颠来颠去。放缓速度陪奶奶散步。
邢琛一行人花了半个小时才走到庙里。神女庙就建在小岛最高的山上,站在庙门口,能看到小岛全景。
小徐指着山脚下的人影道:“哎,小乔老板在那里。”
乔千岩正站在石头上摘山坡斜斜生长的一丛野花,到手后跳到地面,冲老太太一笑,把花给了她。
邢琛想起当年,街道办工作忙,办完辩论赛后他再也没时间回母校,乔千岩的脸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辗转反侧一个星期,他觉得得想办法认识这个人,不说发展到什么地步,他第一次这么被一个人吸引,如果就此别过,未免太可惜。
不过很快他又一次见到乔千岩。
那天是辖区内几家企业联合举办的乡村留守儿童公益项目的启动仪式。
邢琛一早就去仪式现场的后台,一边等人一边百无聊赖地玩手机。坐了一会儿,他就看见戴着工作证领着一帮年轻人走进来的乔千岩。邢琛向身边的办事员打听他的身份,才知道乔千岩是其中一家公司的代表。邢琛在这里工作几年,自然知道那家公司在业内的地位,他有些意外乔千岩一个大学没毕业的年轻人,竟然能作为公司代表出席活动。不过他自己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虽说这世上不乏天纵奇才,但是最怕的就是有能力的人还有背景,像乔千岩这样的人物,但凡有一点助力,他能飞多高都不意外。
乔千岩靠着桌子,两条长腿交叠,左手拿着文件册,右手用笔划来划去,一个接一个的安排人去做事,语调清冽又字正腔圆,偷得几秒空闲还挑着桃花眼让身边的助理看他的发型有没有乱,笑盈盈地说等会要上台发言。
被围在中央的乔千岩长眉墨发,双眼清亮,修长的肢体一举一动都透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勃发。
街道办的科员把发言稿送到乔千岩面前,乔千岩不解:“我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