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嫪筱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看来应该对这个世界满怀着恨意的秦沉璧,竟可以去爱他身边的每一个人。是怎样的环境,竟然能教育出这样一个人?难道,凌云剑派,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可怕?难道,那些所谓的正道之士,也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讨厌?
他的猜想,立马就得到了某种程度的证实。
因为他们正在说着话,秦懿就朝他们走了过来。“璧儿,你看,这次爹从北方回来,给你带了礼物。”只见他身后是个大箱子,箱子里有两大块冰,冰的中间,则夹着几朵小小的雪花。
“啊!!”秦沉璧凑过去一看,便惊喜地叫了出来,“这就是雪?!”他将雪花小心翼翼地取出,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上,不由自主地发出了感叹,“好漂亮,好晶莹剔透啊!”
雪花当然很快就被他的体温给融化了
。秦沉璧却还痴痴地看着手中的一小摊水,沉浸在刚才所看到的美妙情景之中。
嫪筱这时才明白,秦沉璧上次说想看雪并不是随口一句戏言,而是因为,在这四季温暖的凌云剑派,是从来不会下雪的。而他的身体状况,又不允许他长途跋涉到北方苦寒之地。
他也是这时才明白,秦懿对养子的确也有慈爱的一面。也许,他自己也是迫于门派之内的很多压力和其他诸多考虑,才不得不对秦沉璧做出那些残忍之事的吧。
当嫪筱的思绪还沉浸在有关秦沉璧的种种当中时,却忽然收到了一封来自天灵教的飞鸽传书。信上只有一句简短的话:“速回,有人说想和你一起玩雪。”
嫪筱一眼就认出,这是教主宛寰雄的笔迹。他也立马就反应出来,所谓“有人”,除了宛皓月,就不会再有别人了。之所以写得如此含糊不清,一来是宛寰雄的行事风格向来简明扼要,二来也是怕这封信落到了旁人手上,被人看出破绽。
“……是啊,天灵教那边也差不多该下雪了……”嫪筱拿着信,喃喃自语着。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会和宛皓月一起堆雪人、打雪仗。对于这种小孩子的游戏,一直保持着天真烂漫一面的宛皓月倒也一直乐此不疲。当然,这样的宛皓月,嫪筱不仅并不讨厌,还爱得很深。其实,对于把宛皓月一丢下就是那么久,他心里也颇有几分愧疚。只是他之前一直没想清楚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但他现在总算是想清楚了——他要定期按大夫开的方子给秦沉璧抓药熬药,努力治好秦沉璧的病,然后再回到宛皓月的身边。当然,他也知道,这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事。所以,在这期间,也必须偶尔回去看看宛皓月,否则,一来不知道宛皓月要如何向他发脾气,二来他自己也很是思念宛皓月。
如果还有第三的话,那就是,雪这个东西,现在也给了他一些别的想法。他觉得从来没见过雪的秦沉璧实在太可怜了。所以,他想给秦沉璧一个惊喜。
还好凌云剑派并不是监狱,只要有弟子申请回去探亲,通常都是会准的。嫪筱虽然之前自称自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但以他的伶牙俐齿,要编出点远房表妹之类的亲戚也不是难事。
就这样,嫪筱给秦沉璧抓好了这段时间的药,又吩咐信得过的丫环每天三顿帮他熬好,再处理好其他诸多杂事之后,就回天灵教“探亲”去了。
☆、6
不出嫪筱所料的是,他一回天灵教,就被气急败坏的宛皓月狠狠捶打了一顿。
“你居然敢一去就是那么久?!你这乌龟王八蛋!!我再也不要理你了!!”宛皓月打累之后,就转过头去,往床上一趟,拉起被子就蒙在了头上。
“好了好了,小月,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嫪筱走过去把他的被子拉开,好脾气地哄着,“我之所以一直没回来,不是因为事情一直没解决吗……我也不想伤害你大哥啊,他毕竟是你的亲人,所以我现在终于想到了一个最好最好的解决办法:我要帮他治好他的病!”
“………………”宛皓月忽然用一种十分惊恐的眼神看着嫪筱。他从来没用过这种眼神看自己的恋人。“……你……你难道真的是……爱上他了?!”
“……!”嫪筱心头一惊,连忙否认,“不不不,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怎么会是爱上他了?!”
“……可是……可是……”宛皓月竟害怕得流下泪来,口气也一下子软了,“可是你以前是那么坚决地要杀他……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去了凌云剑派一段时间,就会改变主意?你口口声声说什么是不想伤害我的亲人……可是你真正的想法你自己心里面清楚!!呜呜……”
嫪筱见宛皓月说到最后已经哭出声来,忍不住将他一把搂在怀中,不住柔声安抚着。
其实他心头也在想,宛皓月刚才那番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他的确对秦沉璧产生了某种程度的好感,所以才不忍取他的性命。可是,他心里也清楚,他现在最爱的还是宛皓月。“小月,你别胡思乱想了,好吗?我和你已经在一起了那么多年,岂是我去了别的地方短短几个月就能改变的?再说,我们在一起那么久,我有没有多看过别的人一眼?我对你的心,你难道还不了解?”
“不对!不对!!”宛皓月一边拼命地摇头,一边哭道,“这些年你都在天灵教,别人都以为你跟鬼神差不多,连你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怎么敢和你有深交?但是你去了凌云剑派就不一样了,秦沉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