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阮雪臣被捉弄得面红耳赤,好不容易挨到萧图走了,羞愤得无处排解,在屋里恨恨地转了几圈。想不明白萧图每次都喜欢嘴上讨些便宜,到底有什么好处,要这样乐此不疲。
横竖睡不着,阮雪臣想了想,心平了些,不知不觉就出了门往秦攸处去。
他照看秦攸,大致是慢慢回忆着阮兰堂当初怎样照看自己,热天虽不至于扑蚊打扇,冷天也要去看看被角压好了没有。
刚推门,就隐隐听到呻吟,雪臣有些奇怪,在门口唤道:“秦攸?”床上的人打个激灵,猛地僵住了。
阮雪臣走近几步,道:“不舒服么?别蒙着头睡。”回身把灯放在桌上,就走到床前,将秦攸的被子拉下去。
被中露出一张涨得通红的面孔来,微卷的额发被汗粘在脸上。秦攸羞窘得半阖着眼睛,不敢正眼看他。
阮雪臣不明所以,还以为是发烧,就伸指往他额上一摸,秦攸微微一侧脸,并没躲开。
雪臣见他少有的张皇躲闪,呼吸粗重,忽然灵光一闪,明白过来,顿时也着了慌。可是既已撞破,又不能转身就走,呆了一呆,只好道:“你,咳,早些睡。”
秦攸在他面前,一直是一副大人样,惟有这时候尴尬无已,憋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把被子拉上去,居然像受冤屈的小狗似的可怜。
阮雪臣见他这模样,倒不好立刻就走,踌躇着道:“没事罢……我回去了。”
秦攸方才正到血脉贲张的时候,难受得抓心挠肺,又被正主儿撞见,吓得几乎灵魂出窍。现在若要把这事遮盖过去,也很容易,只要不吭声就是了;那便会像往常装睡的光景一样,只能捞着一个阮雪臣带着灯轻悄悄离去的背影。
秦攸一想到他按在自己额上那嫩豆腐似的微凉的手指,忽然恨得磨牙,转而没来由的一腔酸酸楚楚兜上心来,实在不舍得放他走。不知道中了什么邪,鬼使神差道:“我,我难受。”
“啊,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
“自己弄出来”这几个字,雪臣实在说不出口。
秦攸咬咬牙,道:“……我不会。”
“……胡说。”
事已至此,秦攸颤巍巍闭紧了眼,摊平了身子豁出去道:“我真不会。”
阮雪臣窘道:“你那时候,那时候……你又不是小孩儿了。”
秦攸情急之下,把他的对付山贼的狡黠收拾出来,道:“那是我看狗儿马儿,无非是那般……”
“而且,以前在山上学艺,时常挨罚不给吃的,起早摸黑地练功……我从没这样过……”
阮雪臣这么大时,自知羞耻,绝不肯告人,兰堂也并没有教过他这个。既然兰堂没教过,他也不知道这种事能不能教孩子。尴尬了半天,讷讷道:“你自己摸摸……就好了。”
秦攸被他面红耳赤的反应勾得胆子大起来,索性不要脸道:“我自己……弄得疼。”
阮雪臣头疼万分,道:“那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昏头昏脑,转身要走。
秦攸着急起来,一个鲤鱼打挺,伸手一把捉住阮雪臣的袖子不放。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连耳根都一丝丝红了,也没憋出个字来。
阮雪臣皱着眉低头看他。他也知道男孩子这时候不能说重话训斥,总不能拂袖走人。
秦攸见他不走,垂着个头,抖抖索索,把他袖子往自己这边轻轻拉扯。
俩人一站一坐,就这么默不作声地拉锯。
阮雪臣给他磨得到底不忍心起来,先认了输,叹口气道:“被子掀起来。”
秦攸心底欢叫一声,依言把被子掀开,阮雪臣咬着唇,飞快地伸手过去撸了两下,道:“就是这样。”
秦攸喉结上下滚了几滚,见他手伸来,就有一股热流往下腹涌去,兴奋得浑身汗毛直竖,却还要小心翼翼地绷着脸,不敢露出喜色。这全是下意识的机变,脑子里实在已是一片空白了。
可是还没来得及感觉他手热手冷,阮雪臣就转身疾步走了出去。
连灯也没拿。
阮雪臣生平第一次摸到其他人的阳`物,心上觉得古怪别扭极了。洗了许多遍手,那灼热坚硬的感觉依旧去不掉。秦子荀着实给他出了个难题。他只得安慰自己道:“好罢,总比照顾个这么大的女孩子要方便。”
秦攸次日起来,简直不知道如何与阮雪臣打照面,只得避过了人,偷偷溜出院去。
一路跑到马厩,牵了秦子荀留给他的马,怕马鸣惊动人,就卡住了马嘴,悄悄带出来。
事不凑巧,偏偏与阮雪臣当头碰上。
秦攸既不能当没看见他,又不知如何开口,摸着马脖子上的鬃毛,眼睛只看着他袍角上绣的几株青竹。
阮雪臣拿出父兄架子,硬着头皮道:“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