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内所剩无几的是巨大的空虚,明明什么都还没有达成,就这样结束了?宁柏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原来所谓的尽头是如此的凄凉、空洞。
谁说的‘死而无憾’!全是妄言!
……
“他怎么还没有醒?”
“死了吗?”
“埋了吧?”
……埋谁?谁死了?宁柏冉清楚的听见有人在他耳边说话,而且数量极多,拥挤的感觉让他透不过气,他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可是身体疲惫不堪,疲惫到他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
“长老,您认为该如何做?王子他昏迷不醒,又查不出病因,若是瘟疫?”
“住口!我自有分寸!”
“长老,这攸关我全族的存亡,您可千万不要暗藏私心。即使他是您的孙子!”
“父亲……,下命令吧!”
人在想要冷静的时候被打扰,显然会搅乱心智,宁柏冉焦躁的情绪打败了他身体的疲累。“吵死了,我不过是想要睡一会儿,你们叽叽喳喳的有完没完!”宁柏冉失控的大吼大叫。因为情绪太过暴躁,他并没有立刻注意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弦堔,我的宝贝,你终于醒了!”
弦堔?弦堔是谁?宁柏冉被拥入了一个陌生人的怀里,那人将他拥的极用力,湿润的液体打湿了宁柏冉的肩头,那个人在哭泣。
可是,为什么身体的触感有些不对劲?印象中,人类的身体不会如此柔软!宁柏冉努力的睁开眼睛,映入视线里的是一簇漆黑的毛。
“毛?”宁柏冉的大脑一片空白。
“黑色的毛?”宁柏冉的大脑亮起了一束光。
“柔软的身体?黑色的毛?!”宁柏冉张口结舌的望着眼前与他面对面,刚才还抱着他抽泣的‘人类?’
人类?
宁柏冉眼前一黑。
终于,宁柏冉彻底清醒了!
“老……老……老……”宁柏冉吓的膛目结舌。
这一定是在梦里!宁柏冉拼命的摇头,这种超现实的画面,显然是在梦里!他这是在做梦!一定是这样!
不要在意,不要放在心上!宁柏冉抚了抚受惊的胸口,努力的安慰自己。
手指接触身体的触感,让宁柏冉倒吸了一口冷气。
“弦堔,你怎么了?”那个拥抱宁柏冉的女人,在情深似海的望着他。
“啊……啊……我一定是在做梦!”宁柏冉双手抱头,胡乱的扯着头发,他不愿相信现在正在他身上所发生的是一件现实。
老鼠!宁柏冉他变成了老鼠!
而且是一只毛发全黑的老鼠!
宁柏冉生平最讨厌的生物便是老鼠。
“北冥,你将弦堔带进暗室!”发话的是一名老态龙钟,却目光锐利的老者,它是鼠族的长老。
“父亲!?弦堔他?”北冥是鼠族的女王,即是长老的女儿,更是她口中念着的‘弦堔’的母亲。
宁柏冉独自陷入绝望,身陷老鼠巢穴的他,难道下半辈子都要以‘这幅老鼠的姿态’生活下去?他明明该是一个人类!
清晨的那场天灾,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爹,老妈,他们该不会也?
宁柏冉被北冥带进了一间封闭的密室,这间密室是鼠族朝拜天神的祠堂。祠堂通常不会开放,只有军队出征时才会动用祠堂。
长老用烛火点亮祠堂,祠堂正中巍然耸立着一座巨大的雕像,以人类的高度来看,雕像只有一米六左右,不过以老鼠的高度,这座雕像显然是高大的令人望而生畏。
宁柏冉被北冥抱在怀里,他吓的连喘气都要憋着。
鼠族所信奉的神,并非是老鼠的形态,而是拥有人类身姿的男子,那男子站的笔直,身披锻袍,脸几乎是被完全遮住,唯一露出的一双眼睛,深沉的直视着前方。
“你是谁?”长老紧紧的盯着宁柏冉的眼睛,不让他有半点逃跑的机会。
“父亲,你在说什么啊?”北冥一脸困惑。
既然沦落到如此境地,必定是因为某些原因,即使现在是未知,但总有一天,他会一清二楚。宁柏冉虽然心存胆怯,但还是勇敢的与长老对视,他的喉咙猛咽了一口,心念自己竟然会有与老鼠面对面说话的一天。
宁柏冉扬声道:“我是宁柏冉!”
“弦堔……”阿扎摇晃的后退了好几步,不停的摇头。
“北冥,大人将重任托福给弦堔,这是他的荣誉!”长老望了一眼雕像,眼里扫过一丝哀愁。他打开雕像底部的一个暗盒,取出一条红绳,红绳上栓着一个人形木头。
然后,它将红绳套在脖子上,双手合十,嘴里发出依依呀呀的声音,听山去是在诵经。
“?”这是要搞毛?宁柏冉干瞪着眼,一脸呆滞的看着老鼠在念经。
“父亲,我不要……!为什么?为什么要用……”
视线渐渐模糊,停滞在宁柏冉耳边的只剩下女人的哭泣,是那个名叫‘北冥’的女人。
宁柏冉不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