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器更是手指着金井漏水处,大声说道:“这木栓只能防一时之用,年深日久,木栓被水泡腐烂,水柱破土而出,先帝棺椁必会为水所浸,你我良心何安?”
“可是杨大人,你可想过,现在泰陵修至今天,至少花了两百多万两,而我大明税收一年才不过四五百万两,现在国库空虚,若是帝陵迁址重修,户部拿不出钱来,岂不是又要向天下百姓加税?”杨子器激动,李鐩表现的更为激动,他涨红着脸,看着杨子器,指着他反问道:“到时天下百姓为重税,家破人亡卖儿卖女,你我又良心何安?”
“你……”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成不顾天下百姓死活之人,杨子器也激动起来,他张了张嘴,正组织反驳,一直在旁沉思的张墨忽然左手握拳重重的打向右手手心,脸上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看了一眼二人,才从井口上跳下来,站在杨子器和李鐩中间,手向两人一伸,止住两人马上就要爆发的争执,“不知道两位大人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何话,公公请说。”李鐩看了一眼杨子器,方才开口说道。
“这句话是咱家以前一个朋友说过的,咱家觉得很有道理,所以一直就记在心里,今天拿来一用到是正好。”张墨看着杨李两人殷切的目光,得意洋洋的继续说道:“他说‘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沉默!出乎张墨意料之外的沉默!
张墨说完,遂志得意满的看着杨李二人,等着他们搭梯子,追问英明神武的张公公有什么好办法,好让他继续顺着往上爬说出自己的妙计,再享受一下当明星的感觉。哪里想到,两人的反应却大出张墨意料之外,弄得他相当没面子,好生无趣。
喂!给点反应吧?好歹你也“吱”一声。
“公公,请问您老人家,是不是有什么办法可以筹到钱?”良久才反应过来的杨子器,小心翼翼的问道。
“老人家?不敢当!别把咱家叫老了。”你一个四十多岁的人,叫我一个不到二十岁的人“老人家”,哥受不起,就算连着前世的加起来,哥也受不起。
“是是是……”同样反应过来的李鐩用手肘捅了一下杨子器,示意他给张墨赔罪后,才冲着张墨笑容满面问道:“公公,是不是有什么好主意?若有好主意,不妨说出来,让下官也好高兴高兴。”
啧啧啧!真是有奶就是娘,别以为哥不知道你们这些文官平常在背后是怎么骂哥的,哥的名声就是坏在你们手里的,说哥媚上欺君带坏小朋友,就差一条ying乱后宫,哥就吃喝嫖赌俱全了。
怎么着?现在有事求着哥,就摆出这副丑恶的嘴脸,真是不要脸啊!真是!比我们太监还不要脸!
张墨昂起头,看着官比他高上好几级,平常总是看不起自己的大臣在自己面前低头哈腰,小心赔笑脸巴结的模样,心中忽然涌起一种莫名的快感。
也许……当个奸宦,也是很不错的。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搬家中,这几天的字都是午休在办公室打的,错别字可能会有点多
第十五章 照照要钱也要命
虽然是深夜,但金井出水的事很快像长了翅膀一般传遍了京城大小官员的家——什么,你不知道?哥们,你out了,就算家里没关系搞不到一手情报,好歹也花几文钱买张报纸啊,省得被人说成火星人。
托报纸的福,帝陵金井出水的事,很快从皇家秘事而变成街头八卦,而同样托金井出水的福,报纸的销量大大火了一把,现在已经有冲出京城,走向顺天之势,喜得几位主编每日像只快乐的小老鼠一般数着钱——因为报纸的广告费又可涨上一涨了。
“我说陛下,我们这么快乐也就算了,你为什么也这么快乐?”张墨喜滋滋的放下手中的算盘,自从他率先在报纸上为自家酒楼打广告引发轰动之后,不但酒楼生意好了,报纸也因为广告费收入而终于扭亏为盈,不需要他在自腰包付钱了,“出水的那个可是你爹的坟啊……”
“你快乐,所以我快乐!”朱厚照笑得眉毛眼睛都弯成月牙状,站着弯腰趴在张墨的书桌上,双手捧着脸看看着同样眉毛眼睛都笑成月牙状的张墨,一副有墨墨,万事足的模样。
“乖喔……”张墨看着披散着长发,耸拉着小耳朵,喜笑颜开的很像某种大型犬科生物的朱厚照,忍不住伸手乱揉对方的小脑袋,直到将朱厚照一头青丝蹂躏成鸟窝,方才满意的收回手,喝着茶慢条斯理的说道:“你就没什么事想问我?”
“哈哈,墨墨,还是你先憋不气先问出来……”朱厚照趴在身子上摇了摇头,整个身子也跟着他的小脑袋不停的摇动,尤其是那个向上翘着的小屁屁,更是欢快的摇来摇去,只差一条小尾巴。
“切!”张墨没好气的将茶碗放回桌上,随手抓住朱厚照袖子的一角,放在手上把玩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了?我可是听说,现在宫内宫外都议论纷纷,想知道你这个皇帝到底要怎么办?是不是要给帝陵迁坟,又是不是要加税。我可是听说,户部尚书急得满嘴都是火泡,根本说不了话。”
不但官员急,其实老百姓们也很急,老百姓不在乎皇帝他爹的尸体会不会被水泡,但现在他们却不得不在乎这件事,因为这关系到底朝廷要不要加税,来年他们要不要卖儿卖女受穷挨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