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仁娜的在场,三浦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放回碘伏拿来医用的缝合针线,同是男人,他能理解情难自禁这种东西,“明知道有伤还不克制,现在就该你受点苦,我今天没带麻药。”
第一次没有对他阴脸,允浩也不想自己的伤口再这么拖下去,默许他在无麻醉的情况下替自己缝合,当针刺破……血肉缓缓拉出一长线,他的眉宇因为痛苦紧紧扭在了一起。
“好在之前替你取子弹的人技术不错,不然你这么折腾,左臂肯定抬不起来。”一直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缝合的时间很短,上药的过程却很长。
连胸口都是刀伤,足足有10厘米长,“不过砍你的人下力倒挺重,看上去应该抹了□□,解毒的时候很辛苦吧,仇家”
“一些旧账没算的人。”闭着双眼,紧紧咬住牙关。本来这次的丹麦行,允浩是想除掉当年杀害安七炫的第二个目标,没想到对方先出手了。
将备好的消炎药和另一瓶药粉调和,想想他的身份,这种刀尖上过活的日子,三浦很早以前就怕了。
调制的药味,刺鼻的味道终于让允浩抬起眼眸看了他一眼,等依次把药粉撒在他的伤口处,他瞬间满是烈火焚身的痛苦。
“忍一忍,这个可以加速你的肌肉再生,帮助伤口愈合。”
“在中的身体怎么样了”勉强从牙缝里挤出话,只有提到那个人,允浩才能完全转移注意力。
不提还好,一提,三浦就想到了刘仁娜,“你以后别刺激他了,房事克制点,对你自己对他都好。”
“什么意思?”
“他现在是雌激素紊乱的高峰期,本来就对那方面的事敏感,你还在家跟……这次他应该是挨过去了,不然也不会弄得头发湿透,估计是想用冷水压制,下次要注意了。”
能想象得到他为了压抑情绪,整个人埋进冷水的场景,三浦叹息的同时也有点心疼,毕竟在中当自己的病人,已经十年多了。
“高峰期是不是醒过来就好了?”
难怪,如果是这样……心又莫名放空,允浩陷入了不知名的沉思。
或许没注意到他的表情,三浦几下帮他缠好纱布收工,预计还要经过两天,“还有两天吧,每次时间都不短。两天以后就过了,记得不要刺激他。”
不说话,侧过脸盯着仍然处于昏睡状态的在中,针管的药液慢慢有规律地进入他的静脉,不知道在想些么,允浩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收好东西提起药箱,回头的时候,他眸中异样三浦没有错过,“在想什么”
一直盯着那个人,最后转回脸起身。每当徘徊在生死边缘,允浩就会怕,明明他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双性人,是不是真的都活不久?”
哑然,提紧了药箱,这是三浦永远也不习惯面对的时刻,“嗯……所以,他喜欢什么就尽量让他去做吧。”
除了这个,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握紧了拳头,移开了定格在那个人身上的目光,活不久,原来这三个字是允浩那么厌恶听到的。
喜欢的就让他去做?
“好了,我先走了,回头我会给你开些药,让人去我那拿就行。最近夜晚不忙的话,就去我那边输液,三天就够了。”拍拍他未受伤的那边肩膀侧身离开,三浦并不理解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但至少有一点他是看清了,郑允浩,并非真的无情无义。
时间,一如最初在安静的气氛中慢慢流逝。
在他走后拿了一件宽松的浴袍换上,允浩隔着输液瓶内水流的点滴,拿出吹风机插在床头。
侧过身坐在床边,他单手缓缓调整在中的上半身 ,让他坐起来靠住自己。
即便在中拧了拧眉,高烧的身子完全瘫软在他受伤的胸口和臂膀,他也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任他枕着自己的身躯,他打开吹风机调暖风一点点帮他吹干头发,三浦的话,终让他冰冷的心有了一丝未知的情绪。
细想他和在中和解前后的点滴,记忆从儿时跳跃到了长大后。
不可否认,直到现在想起因为母亲和他的抛弃所遭受的一切,他都还会有一丝恨意。
那种无论时光怎么流逝,也抚不去的恨。
一面要扮演弟弟的角色,一面又要尽青狼的老大职责,如果他一开始并没有发现在中的身体,亦或者对方从来就是个正常的人,那么是否他依然会将这份恨意持续下去
恨他,还是爱他,他曾一度这么问自己。
但在中生命的短暂,总会提醒他,他不能任性的将这份仇恨平行,
金在中的时间不多,自己身处黑帮,每天都在刀尖上舔血过活,
今天你独霸天下,某天或许就会横尸街头,他郑允浩又有多少时间去恨他,爱他
十多年前,他可以说自己不怕死,真的不怕死。
可是现在,面对怀里的人,这个打乱自己的世界多出来的人,他变得如一般的男人那样懦弱,胆怯。
他害怕某一天,他会死于刀枪雨林,也怕某一天,在中会在未知的年龄忽然停止生命的呼吸。
不管哪一样,结果都是他离自己远去,再也看不见,更无法触及。
所以,慢慢的,他变得不像自己,三浦一句话更动摇了他一直铁硬的内心。
他喜欢什么就让他去做,生命短暂,只要他能开心。
一遍遍吹着他柔软的头发,喜欢的事怀里的这个人,一定有很多很多。
只是在中,你最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