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浩很平静撩袍下跪,刚刚跪到一半,齐誉一脚踢来,齐浩身体向后,重重的撞在了门上,来不及咽下的血呛咳而出,齐浩却并没在意,甚至是微微弯了下嘴角,然后抬手,随意的把血擦了,向前膝行了几步又重新跪好。
“今天两个监审对齐越做的,是你吩咐的?”
“是!”回得毫不犹豫。
“为什么?!”
“齐浩不过是按规矩来,齐越并没有理由特殊。”
“规矩?你以为我没见过军典!说,为什么?”
齐浩并没有立即回答,他只是看着齐誉笑,笑的诡异,让齐誉不由的发毛,然后一字一句,伴着低沉的声线说道“父亲想知道为什么?浩儿自己也不知道呢,军典里的要求实在是太过仁慈,就算钻了空子,也不过就那么点羞辱折磨,实在是不够看!”
“你,你说什么?”齐誉有些反应不过来,求证性的又问了一遍。
“父亲没听见,那浩儿就再说一遍,我是故意的,我见不得齐越好,我嫉妒得发疯!”我更想他去死!最后一句,他并没有说出来
“你…...”齐誉指着齐浩,手指有些发抖,他环视了一圈,然后拿下了墙上的黑檀短棍,几步走到齐浩身后,一棍子砸在了他的后背!“你个不孝子,他是你弟弟啊!你怎么可以算计兄弟!嫉妒?你好吃好喝,衣着光鲜,正大光明的坐着齐府嫡子的位置,他的军功给了你,我的疼爱也给了你,你还有哪里不满意?啊?”齐誉说着,几棍子接连打了下来。
齐浩不躲不闪,数棍过后,嘴角的笑容变得更深“兄弟?我们只有兄弟名,又何曾有过兄弟心?父亲,您心疼了对么?您在意他,根本见不得任何人对他不好,您表面疼爱着浩儿,可是您知道您真正的心在哪里么?在他那里!可惜,最终您还是亲手把他又绑了回去啊!”
齐誉高举的棍子怎样都没有办法再落下,“出去!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呵,是被浩儿说中了么。”齐浩起身,几乎与齐誉同高,看着极力忍耐的父亲,华丽的又补了一刀“父亲,不管承不承认,您确确实实利用了齐浩!您对不起母亲,也对不起我!这世上有些事情终究是不能两全的,连浩儿都懂,您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成功的看到了父亲眼里的痛苦,齐浩有种报复的快感,怎么可以只有他一人痛苦,伤人一千自损八百,他戳中齐誉死穴的同时,其实也血淋淋的揭开了自己的一道疤,可是他不在乎,他近乎是享受这种痛苦,他让自己痛苦,也让身边的每个人陪着他一起痛苦,不论那人是谁!目的达到了,一直到出门,齐浩嘴角的笑都未曾落下过!
关门的声音传来,齐誉终于支撑不住,一口鲜血喷出,以棍支地,单膝跪在了地上,一直以来隐隐约约知道,又极力说服了自己的事,竟这样明明白白的被人说了出来,再也不能自欺欺人了么,齐誉,你要如何收场,又当何以自处?!
作者有话要说: 无来由的抽风中,受不了自己了,对着电脑发了一天呆→_→
☆、落雨
齐浩刚踏出门口,一阵风吹来,微微晃神,后背的棍伤隐隐约约的刺痛,齐浩闭眼,仔细的感受着,父亲,您知道么,这是您第一次打浩儿,呵呵,还是借了齐越的光,浩儿知道,并不是因为您疼惜儿子,舍不得浩儿挨打,而是您根本就不在意,不在乎浩儿犯错与否,也不在乎浩儿成材与否,其实,浩儿一直都是向往着家法的,如同向往着您的爱一样,让您喜欢,太难,浩儿做不到,与其让您冷淡的对待,齐浩宁可让您恨我,这样最起码不容易让人忘记……
齐浩的右手狠狠的掐在左手的臂膀上,他有些分不清了,现在的自己,到底是那个懦弱的,还是那个阴险的,身体在轻微发抖,他要用尽全力才能抑制住抖得更厉害,然后就这样慢慢的,一步步走回了自己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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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筱兰大部分时间会陪齐越一同站着,但是因为刚刚毁穴废武,筱兰的身体还有些虚弱,所以有的时候她会轻轻的靠在儿子的脚边,只是无论如何,都不愿离开。
示众的第二天堪称美好,有了母亲的陪伴,似乎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清新了许多,齐越的脸上一直挂着似有似无的笑,筱兰不大敢看,只觉得越看越心酸。
两个人大部分时间只是静静的呆着,很默契的,段筱兰没有提自己在北辰的生活,齐越也没有提自己在南阳的生活,两个人都想等对方主动告诉自己,却也都有不想让对方知道的事情,日落时分,齐越开口“母亲,今夜会下雨,您答应越儿去屋下躲着,好么?”
筱兰看了眼天气,还晴朗的很,实在是不像要下雨的样子,不过她相信齐越的判断,他说是,便应该没错了,可是怎么可能放儿子一个人在这里挨浇啊!“不好。”筱兰靠在齐越脚边,幽幽飘来一句。
“可是越儿会担心,您现在身体本就虚弱,若再淋雨,很容易落下病根!”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你不要想着给我支走,淋雨而已,母亲陪你一起不好么?”
齐越沉默了一会儿,就在段筱兰以为他妥协了的时候,听到上面传来了清晰的声音“示众的这绳索看似结实,其实并不难挣脱,越儿的武功未受制,想脱身很容易,只是这次若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