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不死心,劝道:“只是喝一杯,不会耽误您很长时间……”
拒绝女士邀约,态度过于生硬,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徐展沉吟片刻,轻舒猿臂,取啤酒罐在手,说道:“请转告那位女士,我在此遥敬一杯,祝她平安喜乐,芳龄永继。”
服务生愣了一下,说道:“对不起,先生,原谅我没讲清楚,邀请您的不是女士,是陪同她的那位男士。”
徐展愕然,举目转望,触着一双深空般的眸子,漆色瞳孔像是打开一扇魔力之窗,勾引自己不断看进去,看完第一遍想看第二遍,看完第二遍想看第三遍,一遍又一遍,竟然舍不得移开。
他蓦地晕眩,意识恍惚,仿佛失足于无垠的宇宙,黑暗的意味越来越浓,周围空空荡荡,星光点点,遥不可及。
不是没留意过这个男人,他的身材一看便是那种穿上衣服瘦削,光着身子健朗的型,即使不如自己强壮,也不乏男性特有的阳刚美。可是,怎么一直没发现他的眼睛如此灵异?
男人嘴边浮现笑意,眨了眨眼皮。
徐展惊醒,如梦方醒。
“贵客说,您如果不肯赏光,他就亲自过来。”
服务生的话已属多余。
男人虐到他了,不是游戏中惯常的羞辱和疼痛,而是神秘。
未知是人类的最大恐惧,神秘又是未知的最大体现。
徐展喜欢这种刺激,哪怕极轻极微,也带有虐度。
他毫不犹豫走过去,敏感的神经兴起亢奋,皮肤爬起小颗粒。
“余温,多余的余,温度的温。”
男人笑盈盈迎向他,握手时拇指滑到虎口,按住“合谷穴”,骤然发力。
徐展吃了一惊,痛楚突如其来,沿着手臂破入痛感中枢,钻心的滋味惊起唇瓣轻颤,伴随一阵一阵的酸麻。
“徐……徐……展……”他艰难地说。
男人好大的力气!
“荣幸之至。”
余温决定再给他一点甜头,裹着指骨快速搓揉。
徐展几乎呻/吟出声,“合谷穴”的酸痛尚未消失,手掌大过对方,却软绵绵的虚弱无力,如何架得住这番蹂躏?
“介绍一下,我的莫逆之交兼高中老同学,墨琰。”余温点到即止,拇指摩挲“合谷穴”,动作轻柔,配合直勾勾的眼神,制造不同寻常的暧昧,“墨水的墨,斜玉旁加一个炎热的炎。”
徐展下意识问:“斜玉旁?”
“就是王字旁,古称斜玉旁。”女人伸出纤纤素手,斜睨余温,好像在说:还握着人家干嘛,便宜没占够?
余温笑如春风,很自然地松手,让他俩见礼。
小几上搁着一瓶拉菲,三人围几而坐。余温用标准姿势斟酒,先敬墨琰,再敬徐展。
徐展以左手持杯,轻轻抿一口,外表平和,心中着实有气,淡淡说:“余先生的待客之道,真叫人大开眼界。”
不谈斜玉旁的生僻叫法,会给不明就里的客人带来难堪,一照面就打人下马威,他的右手直到现在仍未恢复知觉,简直太不懂礼数了。
正常人没有这么干的,他看起来既非脑残也非脑抽,知道自己是m?
余温微微抬起下巴,目光低于水平线,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瞅他。
“非常之人,当以非常之道。”他无声嘀咕,臭小子长这么高,摆个造型也摆不轻松,“我一见徐先生就觉得面善,似曾相识,倘若失之交臂,觉都睡不安稳。”
这话直接得跟表白有啥区别?
徐展面色尴尬,心想:“他到底什么来头?”
“您言重了……”他说,赶紧另起话头,“不知余先生做的什么生意?”
“小徐,你真有眼光,看出鱼头是生意人。”墨琰一旁插话道,“你今年二十九岁,比我和鱼头都小,不介意我叫你小徐吧?”
“应该的,我早就想改口叫余哥、琰姐,害怕高攀不起。”
余温的正视令徐展如坐针毡,本想引导他谈个人事业,说一些“您真了不起”、“您功成名就”之类的恭维话,趁机消解不自在的情绪,男人社交最常用这些套话,男人嘛,事业第一。不料,墨琰的插嘴,又给他制造出一份不自在。
他转而面向墨琰,问道:“您怎么晓得我的年龄?”
“我的一个朋友在这里当总经理。”墨琰说,“我问他要了你的会员资料。”
徐展微微皱眉,会员信息不是严格保密的吗?怎么能随便泄露给不相干的人!
余温读出他的不满,说道:“阿琰的所谓朋友,在级别上,是她下属下属的下属。”
徐展骇然,早猜到墨琰不是寻常女人,想不到会是超级大老板。他所住社区的房地产开发商是一家上市公司,她赫然是该公司的顶头上司,岂非位于食物链的最高端?
墨琰不愿多谈自己,回归正题,说道:“小徐,鱼头做的生意非常奇特,专门为人改命,你有什么无解难题,不妨找他。”
徐展思道:“原来是个算命的,能和琰姐论交,想必是大师一级,难怪那么灵异。”越发感到不自在,担心被他看穿,强装笑颜,说道:“的确很奇特……”
余温眼里闪出锐利之色,心念如电:“颧大肌收缩,没有眼轮匝肌参与协作,假笑。”
“我现在过得很好……”徐展继续说。
余温暗暗点头:“摸脖子,典型的强迫行为,你在撒谎。”
“以后遇到麻烦一定请余哥多多指教。”徐展心头发热,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