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言也没下马车,只隔着车壁道:“那就一同走吧。”
薛莹有些讥讽地道:“那就烦扰洛大少爷多多照应我们了。”
洛飞星只微微一笑:“薛姑娘客气。”
薛莹白了他一眼,提了缰绳,策马离他远些。
洛流光依然缩在马车一角,他绞拧着自己的手指,有些惶惑的看着车壁,似乎想透过它看到外面的人。
慕容言有些头疼,他不知要怎么安慰洛流光了。
一连两日,洛流光和洛飞星都没有说话,洛流光基本上都在马车里,无论白天黑夜,偶尔下来透风也垂着头站得离洛飞星很远,洛飞星也没有要靠近的意思,一回到马车上,洛流光就恨得牙痒痒地开始挠车壁,“你说他到底想干嘛?”
慕容言道:“你可以去问他。”
洛流光咬着唇:“不问。”
慕容言道:“那就你想问时再问吧。”
慕容言看书,洛流光发呆。
他们已经走到了广夏河边,晚上留宿在河边不远处的小镇上,准备第二天过河,然后再走几日便能到石堡城。
深夜慕容言听到陌生又熟悉的哨声,说它陌生是因为这种哨声总是由他自己吹出的,他还是第一次离着十几里的距离听到这个声音,他穿上了斗篷,去找老井。
老井他们也听到了,都起来了,“府主,这是怎么回事?你的哨声?”
慕容言道:“是叶影,我把哨子借给他了。我得去看看。”
老井不赞同地皱眉:“让贺峻和薛莹和你一起去。我在这里等你们。”
慕容言道:“好,不用等我们,我们到明早还没回来你们便先去石堡城。”
老井同意了。
静谧夜色中,马蹄声起,三匹骏马狂奔远去,马上人的衣衫逆风扬起,翻腾不止。
草原相见
广夏河畔的胡杨弯长着一大片茂密的胡杨,慕容言他们在林中策马前行,哨声没有再响起,或许情况已经很危急。
风从广夏河的方向吹来,夹带着淡淡的血腥味,树木茂密,再着急马也只快不了,慕容言弃了马施展出轻功,“我先过去探探情形,你们不必着急,小心谨慎些。”慕容言的黑色身影没入了树林中,已变模糊的话语被卷入风中,散去。
慕容言离广夏河越来越近,已经能听到人声,有受伤忍痛的吸气声,有找人的呼喊声。慕容言更加着急,他黑色的身影如一只利箭一般从林中疾射而出,河边的人如惊弓之鸟,立马举起刀剑迎敌,慕容言已来不及避开,运足了真气,咔嚓一声,用戴着冰丝手套的手,把迎面而来的一刀一剑齐齐绞断,“武林盟天法府慕容言。”
那些人本还欲上前,此时都住了手,被那几人掩护在身后的一人出来了,是齐继,他惊讶问:“慕容?你怎么会在这?”
慕容言不答反问:“叶影呢?”他又补充道,“就是朝暮谷叶谷主。”
齐继叹气摇头:“我们的船遇袭了,都失散了。”
他们分开不过六七日,慕容言还不知道他们后来乘了船,“船?”他往江面上望去,除了有些破碎的木板、木块,还有三两只小扁舟,真让人难以置信,他们是坐这种小船从清玉镇过来的?
齐继道:“本来我们是有艘大船,但刚才中了别人暗算,被凿沉了。”
慕容言有很疑问想问,但最重要的还有找到叶影,他跳上了一只小船,准备到江面上去找找看,“贺峻和薛莹在后面,有什么他们能做的你直接叫他们去做。”
齐继道:“叶谷主他们或许是到对岸去了,我刚想让人去找。你再多带两人一起过去吧。”
慕容言没有拒绝,两人青衣人和慕容言一起上了那只小船,船吃水有些深,慕容言有些担心到不了对岸,寂静的黑夜中只有船桨划动水波的声音,时不时能看到有木板漂在近处,划了不久后离对岸近了,又有一块木板漂过来,细看还有个人半伏在上面,他们忙把人拉上来,并不是叶影,四个人在这只小船上,船有点受不住了。
慕容言看此处离对岸已经不远了,他便道:“救人要紧,你们先带他回去,我先上岸。”他把刚刚救上的那人的那块木板抛到江面上,然后脚在船舷上一蹬,借力跃向对岸,身子落上时,脚尖刚好点在那块木板上,再借力一跃,已上了对岸。
小船被慕容言那一蹬也反向飘向河心,船上的喊一声:“好轻功!”
慕容言朝着小船挥挥手,进入了岸边的草丛、树林中。
慕容言吹响了身上武林盟的那只哨子,本来他不想在这种时候用的,引来自己人无妨,但万一还引来了不该来的人那可不好办。但他给叶影的那只哨子没有再响起,他总得试试叶影是不是还在附近。
哨声响起了,是他的哨子,慕容言心中一喜,忙朝那个方向跑去。
周围都是树,慕容言转了一圈没看到人,他压低了声音叫道:“叶谷主?叶影?”
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从树后出来了,“慕容府主,你快去帮帮我们谷主,都是我武功太差,谷主说他去把那些人引开……”慕容言扶住那人,是花蝶,她受了伤,好在听声音中气还足,应该伤不重,她还在说:“他们是往西南去的……”
慕容言没办法把花蝶一个人留在树林里,“我先送你去岸边,薛莹会过来,我让她帮你看看伤口。”他也不管花蝶的反对,说一声,“得罪了。”他抱起花蝶用轻功跑回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