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摇曳中,青年眼眶猩红,面容冷酷到波澜不惊,“今日若不杀你,枉为人弟子。”
皇帝嘲讽笑道,“仙君,你看。你不杀人家,人家也不会放过你呢!”
秦初咬牙,“你和你师伯都不是本君的对手,何必!”
皇帝冷声命令道,“朕不许再留有隐患!仙君若不将这三人斩杀当场,来日朕的铁骑定当将心灯界方圆踏平!”
秦初君握着剑的手微不可查地一颤。皇帝见威胁百试不爽,深谙此人骄傲,不可逼之过急,便放缓了声音规劝道,“只要此间事了,仙君的后人朕也会差人送回家,好生安顿。非但如此,朕亦不会干涉心灯界一分一毫。仙君便是不为了别人,好歹也为自己想想……若是当真放任这三人离开,想必明日整个修仙界便知晓今日之事,仙君还有立身之地么?”
只要过了今日……只要出了这门……皇帝不说,还有谁知晓?还有谁能指摘?
昭元看着秦初君眼神一厉,便知他心中想法,不禁勾起了一抹讥笑。很好,何必装什么正人君子,一面挂着被逼无奈的心痛表情,一面下手比谁都心狠手辣。
之前发生了什么,昭元就算不问都明白——自家师父,论修为无人能够正面硬撼,想来唯有心软念旧这一条最为致命。
秦初不再管对手之人是否是晚辈,仗剑劈下,不再留半分情。佩剑上耀目的金芒一闪,带着夺魂摄魄的毁灭气息当头劈下。
铛!双剑交接之声重重传来,昭元横剑过顶,不退反进,硬接下了这一剑。浑厚的劲力顺着双剑交接之处传遍全身,震得昭元双手发麻,微微战栗着,几乎握不住剑柄。
血腥之气泛上口腔,昭元一咬牙,倒退一步稳住身形,还是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半跪在地。
承影剑似乎感受到主人滔天的怒意,通身泛起了青光,将他半边侧脸映得有些冷酷。
晴天白日里,一道赤色烟花升腾而上,在空中炸裂。更多的禁军接到讯号之后,从四面八方涌到大殿门外,奈何被挡在结界之外,对于结界内的情形完全看不到,只能着急地呼喝,更有不少人试图用刀剑将结界劈开一道口子,却被远远地弹开了。
云归一只手托着云韶,试图将丹药喂进他嘴中,奈何云韶依旧无知无觉,只有胸膛静静地起伏着,全靠云归不断地输入灵力维持着一口气。
“云韶……”云归试着呼唤了一声,云韶指尖一颤,呼吸愈见急促,但眼睛还是紧闭着。
昭元回头问,“师伯,我师父怎样了?”
云归叹了口气,“若非那符灵,你师父早已咽气了。不过就算如此,也不过剩了一口气,只能全凭我此刻勉力维持,一旦停下……”
若是能此刻回到天舫,于灵力鼎盛之处,自己和师父太泓全力施为,尚且能救,可是,场中形势一目了然,又怎么可能?
云归瞬间下了决心,“昭元,你带你师父走!”
“论医术,师伯乃是天舫第一人。就算弟子能突破重围带师父走,恐怕也是枉然,师伯快带着师父走吧。”生死一刻中,昭元心如明镜,目光在云韶平静而苍白的脸上扫过,带着深深的眷恋,一触即离,温柔的目光随即变得冷硬。
若是二人能够侥幸逃脱,总比他们三个全部丧身此地好得多。
就这一眼就够了。他怕再看下去,就丧失了所有的勇气。
昭元再也没有回头,也不敢再退一步,他明白,这等生死存亡的关头,他若是退了,那便是断了所有人的生机。宵练剑带着淡淡青芒划过,昭元全身空门全漏,拼着一股狠劲抢攻而上,几乎以命换命的打法终于逼得对方回手招架。
而代价则更为沉重。昭元闪身,再次险而又险地避开要害,右肩一痛,一道金芒穿透肩胛而过,带出一蓬血色。
差了两个大境界,到底是云泥之别。昭元撤剑回防,下意识地按住右肩的伤口。
青鸟受惊,尖鸣一声振翅而起,华丽的尾羽被剑气扫过,掉了半截。青鸟却是完全没有心情去心疼了,只能一边恐惧一边担忧地绕着二人正上空盘旋。
秦初被一个才修炼不过二十年的小辈缠斗了这么久,心中虽是惊讶,更多的还是不耐,“让开!”
昭元避过一剑,却发现身前的人一步踏碎虚空,在原地失去了踪影。昭元惊疑不定,被这种未知锁定的感觉并不好受。下一刻,昭元头皮发麻,本能地向后弯腰,果然,一束凌厉剑光擦着鬓边极速略过,去势不减地同大殿西面的盘龙柱相撞。
这用最为坚硬石料建造的石柱终于不堪重负,顺着切面一刀两断,大殿一阵震荡,登时塌了半面。若不是云归的结界在前,想必此刻已经将殿内所有人埋在其中了!
昭元抹了一把颈间,果然又是一片血迹。幸好反应及时,否则已被这人一剑封喉了。
青鸟的叫声又急又尖,终于看不过主人被人连连压制,清鸣一声,化为一道青色光影冲向提着剑的秦初君。
“阿青!”昭元大惊,嗓音沙哑地大吼一声,身影如离弦之箭追随而去,可是已经太晚了!
如今连一只鸟都能挑战他的权威了么?秦初君冷哼一声,直接朝那渺小的身影一剑削下!
云归远远看着,心中一颤,想必这只忠心的鸟儿,是难逃厄运了……
“唳!”一声鸟鸣响彻大殿,暖澄澄的青芒自青鸟和剑尖接触之地慢慢扩散,终于变成耀目光华,那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