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温柔真是泛滥,对谁都可以摆出“本王很在乎你”的神情,我心下自嘲:真陷在他时有时无的温柔里了。
郑妃本想跟王寒暄几句伺机邀宠,见我也在美眸中闪过一丝阴狠,突然指着我大叫:“你还我孩儿,可怜他还未出世,未曾与父王母妃见上一面,就因你丧了命,你还我孩儿!”
我扯出一丝苦笑,这婆娘还真会装疯卖傻,满口胡言,你的底细我之所以没揭发,只是想扶苏还小,不能没了母妃,可你竟这般不饶人?
赵政面色阴沉,让我先去殿外候着,他既然这样说我自然乐意,懒得在这里看你们两口子大秀恩爱。
出了里间,见小扶苏由宫人陪着坐在殿前的坐榻上,我微笑着走过去,蹲在他面前,伸手想要揉他的脑袋,他竟慌忙站起身躲了过去。
“小扶苏怎么了?不想不悔叔叔吗?”
他目光躲闪,躲到宫人身后不敢看我,我心里一沉,看来连小扶苏都不信我了。
站起身朝他很无害地笑笑,“小扶苏是该听母妃的话,叔叔很欣慰哦。”说完立在旁边等着赵政出来。
小孩子的心灵很弱小,我不能再狠心给他施加压力。
等了好一会,数着外面飘落的叶子,都数到第一百四十四片了,赵政才负手面色阴暗地走出来。
旁边的人都能感受的出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纷纷跪了一地,只有我还不知危险地站在原地。
他走近我,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你到底人不认罪?若你现在认罪本王还可从轻处罚,若还嘴硬本王也必有办法让你招供。”
我仰头看着他,笑意冉冉,“怎么个招供法?严刑逼供?”他紧抿着嘴,皱着很好看的眉,阴冷地让人不住发抖,“我无罪,若真让我认罪便要拿出证据。”
他又盯着我看了会,挥了下手,其中一个很有眼色的宫人从物架上取下一株镶金的绣囊。我认识,那是上回我让扶苏带给她母妃的礼物,我不懂该送什么,还是自己宫里的人提点才送了这个之前王赐给我的东西。
现在拿过来是什么意思?
赵政指着宫人手里的绣囊说道:“这是你当日送给郑妃的东西,经御医验证,里面装得都是些会使孕妇小产的药物,没想到你心肠竟如此歹毒!”
我心肠歹毒?真恨自己今天没能勒死你!“就算是我送的东西,也不能证明里面的药就是我放的,况且已经这么长时间,中间经了很多人的手,凭什么就认定是我放的药?”
瞥眼看见躲在宫人身后的小扶苏紧咬着唇,突然站出来说:“那个绣囊从不悔叔叔给我就一直放在我身上,没经过别人的手,所以······所以······”
所以就可以证明是我做的手脚?
扶苏啊扶苏!我想了很多个郑妃拉我下台的可能,从没想过会是你让我无从辩解。
仰头深吸了口气,握了握拳,再叹出来,“我无罪,就是拿出再多对我不利的证据,再多的人指证,我还是会说我无罪。”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我不会甘心承认莫须有的罪名。
“啪”,很清脆的一个巴掌声,我又被赵政无情地打翻在地,“把这个恶毒的贱人拉倒掖庭里······严刑伺候,直到他认罪为止。”
贱人?恶毒?到底让我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你赵政呢?
残忍?无情?它们都已经退伍了,没法准确的形容你。
秦始皇生性多疑,最疑却是身边最亲近的人?呵!我哪里算得上最亲近,他的心远在九天之上,我怎么可能够得着?
我只能自以为是地给他下个结论:你疑了最不该疑的人。
我从未骗过你,而你却从未相信过我,被你伤了这么多次还是满心底地装着你,供着你。是不是把心掏出来你才会笑笑地点头说:本王信你了?
可我掏不出来,只能将情埋得更深,深到我自己都探不到的地方。是该死心了。
任宫人粗鲁地拖着,我已无力反抗,看着赵政绝情的眸子,心已落入石窟,冷得让人打颤。
秋风落叶,落在发间停滞,它在问我:“心可寒吗?”
寒啊!比狠心吹落你的秋风还要寒,比即将来临的冬季还要寒,已经结了冰又被敲碎了。你说寒不寒呢?
☆、【025】伤人使情殇2
落叶没再回答我,因为它又被秋风带走,落入池中,随波沉浮。
一路的秋菊还在竞相地开放着,它们嘲笑我的落魄,嘲笑我的自作多情,更嘲笑我貌若无盐还敢与它们比美争宠。
后宫繁花似锦,我一开败了的桃花早该随风落入泥泞,做无声的养料。
只是我心比天高,不愿默默无闻重新轮回,等待下一个春季。
都是我该受的,若早些离去就不会受尽心寒之苦,就不会······受这惨无人道的刑罚。
刚出来还不过半天就又回到这里,王宫中也就我对这里“情有独钟”了,无声叹息。
只穿着单衣被绑在铁架上,四肢都被锁链固定着,紧咬着牙关,忍受一次又一次沾了水的皮鞭地“临幸”。
唯一裹身的布锦也随着水鞭落下而撕裂,血痕一道一道地附在身上。
站在面前孔武有力的狱卒,毫无尊敬之意,狠狠鞭打,像是他打得不是人,而是一个不知疼痛的木头。
也是,能连续两次进入掖庭且中间不阁半天的人,谁还会信他能重回王的身边,再获恩宠?
“瞧你细皮嫩肉的,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