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脾气再好,谢一北也负了点气。又不是动不了,别的也就算了,洗澡这事还这么为难自己,拽得二五八万似的,又不是不会洗澡的小孩,非要自己这么伺候着!
算了,谁叫他受制于人呢。
闷闷地快速给自己洗了个澡,谢一北把他染了血的衣服都丢进了洗衣机,从柜子里又抱出了床小被子准备去沙发上睡。
“过来睡床。”那人突然出现在了卧室门口,不咸不淡地丢下了一句,转身又进去了。
“啊?”
谢一北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这人恐怕还是信不过自己,怕他半夜逃走或者想办法向外报信求救,非要睡在他身边他才放心。
可是,两个大男人挤那么张小床,实在有点……
似乎是嫌他太过磨蹭,那男人回过头来,很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谢一北无奈,只好上了床的另一边,在他的身侧躺下。
那个男人是侧身背着他睡的,这样不会压到肩上的伤口。谢一北平躺着,微微一扭头就能看到他□的上身宽厚的肩膀。
乍得一看,总觉得那枕头比平时高了些。稍稍一想就明白了过来,那人定是把枪放在了枕头下。
枕戈待旦,是不是也就是如此了。
突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那种感觉太霸道太汹涌,让谢一北一时觉得呼吸都有点困难,眼睛盯着他的伤处莫名就移不开。
像是他第一次喝洋酒时,琥珀色的澄净液体吞下去,满口苦辣,却没有别的感觉。过了一会儿,才觉得心跳加速,身体有热气上涌,像是被雾气包裹,脑子里一片迷蒙。
也不知是紧张还是什么,这一晚谢一北躺了好久好久,都迟迟没有睡意。
谢一北早上是被楼下“洗抽油烟机”的吆喝声吵醒的。一脸痛苦地抬腕看了看表,看到那时间,顿时睡意全无。
猛地坐起来后发现身侧多了一床被子,昨天的事才如潮水般涌回记忆。
嗯,今天不上班了。
平时医院的工作太忙太累,一个月都捞不着几天休息,怕是因为昨晚睡前模模糊糊有着“明天不用上班”的念头,才一不小心睡沉了,连那人起床都没感觉到。
揉了揉眼睛,谢一北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走出卧室准备去洗漱。刚一出卧室就看到那人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悠哉地翻着他放在书架上的杂志。见他出现,抬眼波澜不惊地瞥了他一眼,又垂眼继续看了起来。
餐桌上摆着个碟子,里面是一只荷包蛋。
是那人给自己做了早饭,顺便也给他煎了只……?
谢一北这才惊觉自己正穿着睡衣踩着拖鞋,头发没梳脸没洗一脸没睡醒的表情面对着这个昨天拎着枪闯进他家的陌生人。突然脸就红了,坑着头冲进卫生间,简直像是逃难。
刚睡醒脑子果然不好使,反应都慢了半拍。
真是……莫名其妙。
☆、第四章
第四章
接下来的两天,两人相处得很和谐。
曾白楚的话不多,准确地讲就是只要能不说话他一个字都不会说。谢一北虽然没他这么闷,可面对这个明显拒人千里之外还很有杀伤力的男人,也不敢找他聊天。虽然知道这个人其实没有看起来那么恐怖甚至对他还算和善,但光是那眼神冷冷地扫过来,就足以谢一北保持沉默了。
曾白楚把自己的手机关了机,却没有关掉谢一北的。只是这几天他的手机除了10086的短信也从来没有响起过,直到电用完自动关机。
谢一北说自己的厨艺是糊弄糊弄显然是过谦了。虽然材料不多只能烧些家常菜,可味道确实很好,咸淡适中,很合曾白楚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