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突然被抱住,有力的双臂紧紧搂著他的肩膀,胸膛贴在一起,「怦!怦!」彼此的心脏互相感应,同步的跳动著,越来越沈稳、越来越安定。
加贺闭上了眼睛,头埋在那人的肩膀,环境明明没有任何改变,那种麻痹与窒息却都不见了,甚至感到安心。
抬起手臂,圈住他的腰,其实这怀抱的主人在发抖,耳畔除了急促的呼吸声,还有压抑的抽泣声。
加贺睁开眼,有液体从眼角滑下,一直被雾气蒙著的视线居然慢慢清晰起来,微微偏头,终於看清了紧紧抱住他的男人。
这麽久不见,这小子似乎过得也不怎麽好,脸颊瘦得凹陷下去,眼睛红红的,眼底一大片黑影,唇角都是胡渣,看起来憔悴又邋遢。
加贺张了张嘴,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怀抱的水气太足,干涩的嗓子居然没那麽难受,努力咽了咽口水,就发出几个清晰的音节:「林景禹……嗯唔……」
刚一开口,就被狠狠的吻住,急切热烈的,彷佛要把他吞进去一般,很疼,可是一点也不讨厌。加贺索性抱住林景禹,用力的回应这个吻,两个人像野兽一样,彼此撕咬著,确定对方的存在。
嘴巴里有血腥的味道,呼吸也越来越困难,体力不足的加贺几乎支持不住要晕倒,亲吻才结束,可是抱著他的手臂却一点也没放松。
「啊哈……啊哈……」加贺靠在林景禹肩上,大口的喘息著,缺氧的感觉让他耳朵里一阵嗡鸣头也疼得要爆炸一样,却止不住想笑:「你终於来救我──唔──」
刚张口就再度被吻住,力道大得让加贺连连後退,骨瘦如柴的身体砸在单薄的木板床上,林景禹的身体压了上来,凉凉的手从他衣襬伸了进去,抚摸他突出的肋骨。
加贺一连打了几个寒颤,整个人被林景禹的举动弄懵了。这是怎麽回事?之前的吻可以说是情难自禁,但现在这算什麽?在这些武装人员面前表演春宫吗?!
「混……蛋……放开……」加贺在亲吻的空隙发出嘤咛,双手撑在林景禹胸口,却根本推不动他的身体。
耳垂被含住,一阵潮湿的热气吹拂:「配合我。」
加贺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停下抗拒的动作,双臂圈住了林景禹的脖子,任他在自己脖子上亲吻啃咬,手掌在胸腹来回抚摸。
两人只是纠缠了片刻,同来的那些游击队员中有人呵斥了一声,大步上前,一把抓住林景禹的胳膊,将他拽了起来,扯著就往外走。
加贺一下子跳了起来,冲过去抱住林景禹的腰,「别丢下我!」
林景禹抓住加贺的手腕,用力的握了握,「我和他们谈谈,你等著我──」
「别走──你走了就不会回来了──」加贺拼命摇头,抱著林景禹不肯松手,这是他的希望,他怕一松开就会发现一切只是一场梦,他还是被囚禁在玻璃缸里的金鱼,看得到的广阔天地却遥不可及,一个转身就会撞得头破血流。
林景禹的五官微微扭曲著,眼底有著他从来没见过的痛楚,一字一句道:「我不会再丢下你,你已经安全了,别怕,你等著我回来!」
「我不信,你带我一起走──」
加贺死死的抓著林景禹的手臂,一个多月没有修剪的指甲扎进了他的肉里,被武装人员大力一推,几根指甲断裂,人狠狠的摔倒在地板上。
林景禹被强硬的带了出去,门在加贺面前关上,还第一次锁了起来。
加贺爬起来使尽全身的力气撞著门板,一下、两下、三下……他身体已经瘦得只剩一副骨头,每次撞上去都有骨折的危险,可是他依然像飞蛾扑火一样撞著,他宁可粉身碎骨也不要被关在这里等死!
「砰!」楼下突然传来一声枪响。
加贺宛若雷击,呆呆的停下动作,扶著门板,滑坐在地上,指尖都是血,在门上留下几道血痕,不知是自己的还是林景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