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雪莲
你要去哪?为什么要走?可不可以留下?这样的话,即使在脑中萦绕数千回,花解元也绝不会问出口的。
“是极北的苦寒之地,”他话语间闪躲着什么,“那地方,不是你等能去的。”
“哦。”花解元只是听话地应答着,安静的像个孩子,可是他不跟你吵不跟你闹的样子委实让人心疼。
“那__你什么时候走?”花解元很小心地问。
“今天吧。”
那岂不是赶得很急?看来,他真的只是来和他说声再见的。
尽管花解元表情上看不出什么,但是尴尬得不知搁置在何处的双手,还是无意间泄露了他的慌张。
镜华拉过他的手,紧紧地包裹,花解元感觉得出,他一直以来滚烫的手今天却只是温热,是不是,他也和自己一样,根本就舍不得?
时间太短、太短,短得他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样子,就失去了再看见他的权利;短得他只来得及将他牢牢铭记在心里,只愿每一次他的离去都不曾将之忘记。
可能是要走了,这一次镜华显得格外的啰嗦,难得没显出不耐烦的样子,一点一点地细细交代着:“我走了以后,不准再唆使纪研陪你胡来,上次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的小命早就玩完了,知不知道!纪研那边我也早就警告过她了,你们俩就好好地待在岛上,除了吃饭睡觉,什么也不许干,反正有云毚那家伙陪着你,也不至于太过无聊……”
他每说一句,花解元都会点一下头,不厌其烦地听着,认真地把每一句都记在心里。
就这样一个说,一个听,要不是花解元看不见,真的很难想象镜华会像个老妈子一样这么耐心。
可是,话总有说完的时候,然后,就面临着离别。
与其依依不舍地分离,镜华更愿意选择当断即断时的果决。
“我走了。”只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镜华就转身拿起靠在墙角的黑金古刀,毅然决然地转身推门。
可是,这些花解元都看不见,他该庆幸的,看不见他转身的背影,但他更庆幸的是,那双干涩的眼睛早已流不出懦弱的泪水。
“等一下——你不能走!”纪研的声音又急又喘从外面传来,一副十里狂奔后猛刹闸的大喘气,拍拍惊魂未定的胸口,还好让她给赶上了。
“纪研?”镜华被她一副怂样给惊到,蹙了蹙眉道:“你在干什么?”
纪研手上的医书还没来得及放下,一路上被风刮得早就吹皱了书页,但有一页却被纪研仅仅捏住,保持着它原有的样貌。
“你现在还不能走。”她又重复了一遍,一把把镜华推回了屋里,插上门。
好不容易下了狠心离去的镜华被强行推的回来,自然是很不高兴的,这从他一脸的懊恼就能看出来,怎么不偏不倚,偏偏他推门的时候纪研就直冲过来了。
“小研,怎么了?为什么镜华现在不能走?”听着镜华一直在沉默不语,花解元便替他问了一句。
纪研还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的兴奋之色却一点也没有因此消退。
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气息,冲花解元高兴地大喊:“解元,你知道吗?我找到治好你眼睛都办法了。”说完,扬了扬手中的医书,当看到花解元无法转动的瞳孔,才想到自己好像又犯了一个基本错误。
话说,还要多亏镜华提到极北之地,才让她想到了这个。
花解元看不见,不代表镜华也看不见。凭借着变回来样子的身体,镜华轻而易举地夺过纪研手里的医书,那本破得要死的书里,几行小字如同茫茫夜空中的启明星,瞬间照亮了光的方向。
“千年雪莲?”镜华念着上面的小字,生怕错过了任何微小的细节,“生长在白雪覆盖的酷寒之地,千年花开。”
“你是说,极北之地有这个?”镜华指着旁边附着的一张图,上面纯白的莲正吐着芳芯,开得正盛,微微卷曲的花瓣层层叠叠,一片盖过一片。
“当然了,”纪研随手撩了一下额前跑乱的碎发,笑得骄傲,“不但有,而且正是即将花开的时机。”
能刚刚好赶上这种时刻,不得不说,他们真的是太幸运了。
将剩下的小字看完,镜华已经全部牢记下来了,再次拿起黑金古刀起身:“那我就去把那什么千年雪莲采回来就是了。”
纪研侧身,刚刚好挡在他身前,手指摆得跟拨浪鼓一样,满脸得意:“啧啧,也不怪你冲动,书上没有写,你当然不知道。”
镜华再次被拦下已经是一肚子闷气了,偏偏现在握有主导权的是纪研,要怎么样还得她说了算,自然也拿她不能如何,只口气生硬道:“有什么话你就快说!”
镜华一直以来都是上仙,在他面前,纪研这等小仙一直都矮了好多级,今儿难得栽在她说上,看他生闷气的吃瘪模样真的是好不有趣。
“对啊对啊,纪研你就告诉他吧。”花解元赶紧帮着镜华说话,而且听到这个消息,他是真的很高兴,没想到判了死刑的眼睛居然还有救,已经不是激动可以形容的了。
“嗯哼!”纪研清了清嗓子,可谓做足了派头,“不是我说你啊,镜华上仙,以后呢,万事都不要太冲动。这千年雪莲,入药是好,但也有个最大的缺陷。”
在镜华和花解元同时期待的情况下,纪研缓缓说出两个字:“时、间。”
看着他们不解的神情,纪研解释道:“我举个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