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朱明风便知今晚上是不打算叫人安生了,想了想,回道,母後这话就冤枉了,柳旭提醒了儿臣几次,实属儿臣正兴头上,不愿回宫,多有逗留。
哦?太後来了兴致状,能叫皇儿这般流连的地方,显然有不凡之处,不如说与哀家听听,也让清儿宁儿她们新鲜新鲜。
这......
这其实真不是朱明风不愿意说,而是压根不知从何说起,自小到大没跟太後扯过谎,总得想几处地方囫囵几句。
总不好说倾人楼里风光?
见朱明风不作答,太後笑道,皇儿怎麽不说话?莫不是连这都要哀家等几个时辰?
这苗头已然不对,宁妃忙不迭出声岔个话题,太後,许是皇上玩的久了,不知该先说哪些,您先吃点东西,凉了就不好吃了不是。
朱明风只能道,母後还生儿臣的气呢,儿臣真的知错。今日也没去哪儿,就去了几条街,不凡说不上,对一些小玩意儿感到新奇而已。
这话一出,太後刚拿起玉筷的手便放下来,脸色跟著一沈,皇儿,哀家本不愿过多询问,先前听闻皇儿出宫出得频,哀家还将信将疑,若非今日亲眼目睹皇儿这番不知分寸,哀家也不会问皇儿这般详细,只是现在看来,皇儿是连实话都不肯跟哀家说。
朱明风心里头算了算,见君不忘前後论上的不过三次,频从何说?
思量著将在座的妃嫔扫了眼。
只这一眼,宁妃就知明儿开始,後宫里是不太会有好日子了。
与兰妃相视一瞬,纷纷从对方眼里看见缄口二字。
偏生总有不知死活的。
德清贵人这几日同太後处得极佳,常把太後哄得开心,人前作尽贤良淑德,此刻见朱明风不做回应,想著出来打个圆场。
太後就不要再责怪皇上了,皇上九五之尊,分寸自是有的。只是出宫难免会叫太後担心,皇上您日後觉著烦闷的时候,也可以让臣妾或者姐姐们陪您,解解闷,您说是不是?
太後点点头,满意之色浮於表,清儿说的对,对於出宫一事,不知皇儿还记得先前答应过哀家什麽?
母後令儿臣在母後寿辰之前,都不得私自出宫。
朱明风不紧不慢回道,瞟了德清贵人两眼,无波无澜。
那皇儿此次所犯,哀家不同皇儿计较,哀家只想说,下不为例,皇儿可听明白了?
儿臣,明白。
太後这才动了筷。
朱明风回来时在君不忘那蹭了顿饭,吃得有点撑。
这非朱明风本意,而是君不忘第一遭同他吃饭,朱明风想拉著他多吃点,结果自个儿吃多了。
於是席间朱明风动筷极少,整得几妃子也不敢动筷太多,看著他脸色下咽。
挨了顿训,一顿饭下来食之无味。
回去的路上走前头的王公公老觉著背後一股子寒气。
朱明风这回倒也没怒到哪儿去,早些年或许会撒顿火,现朱明风摊著个面无表情的脸回了寝宫。
就是那股子寒气真不是从朱明风身上来的。
那晚上更深露重,夜色凉如水。
伺候的宫女询问是否要沐浴一番,朱明风挥了挥手要她下去。
在君不忘的浴桶里给搓了半时辰,再洗能掉层皮了。
宫女伏身告退的一瞬,觉著眼熟,想了想发现就是太後回来那日新来的宫女,将自己挠了的。
朱明风眼珠转了几转,改了主意,朕不沐浴,浴足就行。
那宫女照著做,正擦著脚的时候,朱明风冷不防问,你叫什麽名字?
回皇上话,奴婢叫竹云。
进宫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