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君烈心中烦躁,根本不想玩,但是他哥哥还没有答应,最好还是别走。
一张四方桌,摆好扶手椅。
四个人走过去,各做一边。
叶鸿生心知阮君烈不想看见他,顺着阮君烈下手,坐到阮君铭的对面。
阮君烈和周仪面对面。
阮君铭坐下,左右一看,笑道:“怎么?宾卿,不和子然坐一起,你不帮他?”
阮君烈扫哥哥一眼,嘲讽道:“你一介平民,他当然要帮你。”
阮君铭哦一声,附和道:“是是,你们军人不能恃强凌弱。”
阮君铭又看周仪一眼,笑道:“手下留情啊,厅长。”
周仪哈哈笑起来。
叶鸿生微微一笑。
佣人泡一壶碧螺春,用白瓷茶碗给他们每人斟上一碗。
阮君铭拿出一包好烟,撕开封口,先给弟弟。
阮君烈冷淡地摆一下手,表示不吸。
叶鸿生不爱吸烟,没要。
阮君铭是医生,自己从来不吸烟。
只剩下周仪爱吸,但是其他人都不吸,他也不好意思吞云吐雾。
阮君铭只好把烟收起来。
四个人开始摸牌,码长城。
走了两圈麻将,阮君烈手气不好,一直在输。
阮君铭扔下一张牌,对弟弟笑道:“给你。”
阮君烈用眼角扫一眼,一副弃若敝屣的架势,不跟。
叶鸿生跟着打。
阮君铭看着他们两个,觉得很奇怪。阮君烈今天一直没有对叶鸿生说话,也不看他。
叶鸿生和阮君铭的关系不远不近,谈不上亲密,算是熟人。弟弟难得上门来做客,阮君铭觉得不能怠慢他,自己不愿意屈尊抬捧,专门找人来陪。
阮君烈一向喜欢叶鸿生,待他亲热,今日不知吃错什么药,看起来冷若冰霜的。
叶鸿生心平气和的,阮君铭看着他,也看不出哪里不对头。
叶鸿生打着牌,除了应酬,其他时候都在看阮君烈,看得很小心。
阮君铭细细旁观一番,笑起来,按住叶鸿生出牌的手,说:“宾卿,你没有让子然吧?”
阮君烈的脸色顿时变难看。
叶鸿生对阮君铭笑,说:“金生,我牌不好,想让也让不了。你才能让。”
阮君铭收回手,对周仪笑到:“鹏运,你不知道。子然牌技不好,棋也不行,宾卿就爱让着他,给他赢,从小到大都这样。”
叶鸿生忙说:“我向来不玩这些。金生,你记错了。”
阮君铭挥一下手,否认道:“哪里!宾卿,你跟我下棋的时候,从不这样。打偏手。”
阮君烈不着一词,默默翻牌。
他胡了。
阮君铭拍拍手,说:“好好,赢了一把。”
叶鸿生来洗麻将。
阮君烈一点喜色没露,望他哥一眼,目光阴沉。
阮君铭完全不在意,对周仪笑道:“我这个兄弟,从小就要做常胜将军。你知道吧?”
周仪忙说:“久仰将军大名!阮将军从小就这么有志气,院长又是这么博学仁爱,不愧是兄弟一家。”
阮君铭呵呵笑起来,瞄了弟弟一眼,笑语说:“我没他那么死心眼,输不起。谁要是常常赢他,他就恨谁,也只有宾卿受得了他。”
阮君烈的耐心终于用完,浮起一个略带杀气的笑容。
叶鸿生说:“金生,你不渴吗?”
阮君铭喝一口茶。
阮君烈看着周仪,开口说:“我兄长这个人,会读书,用功得很。他每天三更就起床,生怕考不上医学院,又怕考取的名次不够拔尖,脸上无光。出榜的时候,出了两张,他只看到第一张,以为没考上,哭得像个泪人一样!”
阮君烈带着冷笑,目光掠过每一个人,掷地有声地说:“幸亏他考上了。”
叶鸿生愣住。
周仪的笑凝结在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