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你在床上怜悯我。”白骥淡淡的道,“不管你走不走,去哪里,出院后就不要来找我,见一次打一次,我说到做到,你不信就尽管来试好了。”说完,看也不看冉晨的表情,他站起身就要走,却又被一只温暖的手拉住了。
他低下头,眼神不善的看向冉晨,缓缓开口:“不要得寸进尺,我对你的身份不是完全没怀疑的。”
冉晨咽了口唾沫,小声道:“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
“没有。”白骥回答得斩钉截铁。
“那能不能亲我一下。”见白骥的表情变了,冉晨赶紧解释道,“我没亲过别人,真的!我就想亲您一下,就一下!我……希望是那种情人间的吻,就留个念想,我没别的意思!”
白骥沉吟了片刻,转过身轻轻捧起冉晨的脸,当他逐渐靠近到鼻尖贴着鼻尖时,才一字一句的道:“我不会亲你的。”
本来已经闭上眼睛的冉晨猛的睁开,一付不可思议的表情,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白骥没有再理会,他必须得冷漠,把冉晨从这个肮脏的世界踢出去才是最好的选择,而不是为了一时温情留下隐患。失恋很快会变成美好的回忆,只要冉晨还站在阳光下,就会有新的机遇和开始。
关上门前,他还是忍不住悄悄回头看了眼:冉晨坐在床上,穿着病号服,脸上带着浓重的失落和沮丧。他看了几秒,扭过身,用力而温柔的带上了门。
下辈子做兄弟吧,他在心中道。
白骥换了个方向,去了杜文的病房。
与冉晨阳光灿烂的房间不同,杜文的病房拉着厚重的窗帘,即使是大白天,房间里仍然昏暗不清。他斜倚在病床上,闭着眼睛,似乎在打瞌睡,但是白骥一踏进房他就醒了,睁开警惕的眼睛看向门口。
“我哥还活着吗?”他开口道。
作者有话要说:
☆、选择
白骥在病床几步外站得笔直,眼神平静的道:“如果死了呢?”
杜文瞪了过来,狰狞着表情吼:“我说过让他活着的!”
“你说过的我就要听?”
冷淡的声音浇熄了杜文的怒火,同时,他的身体各处也传来了虚弱的感觉。这和平时的疲惫不同,来自于伤口深处,令他痛苦又令无法反抗。他压抑着愤怒,放软声音道:“我求你留他一命,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白骥沉默了片刻,换了个诚恳的态度道:“有件事我不懂。”
杜文心中有着不好的预感,却还是勉力振奋起来问道:“什么?”
“为什么你要这么关心你哥?”白骥是真的不理解,他也有兄弟,可是,如果白飞做出杜华那样的事,他会亲手把弟弟送去下面给父母赔罪,“他杀了他的父母,逆子弑亲,天理不容,你居然还护着他?”
杜文的胸口急速起伏着,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道:“爸妈很喜欢他……”
“喜欢他的父母被他杀了!”白骥猛然打断了杜文的叙述,凑过去大声道,“你的父母被他杀了!他杀了亲生父母而且毫无悔意!你还让他活着?你连畜生都不如……”
杜文脸上的肌肉颤抖着,在听见最后一句话后终于忍受不了,推开白骥咆哮道:“是他让我活着的!是他养大了我!小时候父母根本不要我,我做什么他们都不管,是我哥养大了我!我们家最穷的时候,是他给我吃的!爸妈不给我学费,是他给我交的!我被人欺负了,是他保护我!他对我来说就和父母一样!”
白骥皱起眉头,轻声道:“所以你恨你父母?”
“不……不是。”杜文的声音卡壳了,突然紧张起来,“我只是……实际上养大我的是我哥,我必须还他这份情。”
“顺便也可以报复你父母,向他们证明,你们最爱的儿子是个人渣,我多好,你们不爱我是你们的错。既然你们这么爱他,哪怕他杀了你们,我也会替你们保护他。”白骥逐渐抓着了重点,猜测道,“所以你才那么报复我,因为你无法向你的大哥报复。”
杜文的脸上全是惶恐,一连串的说:“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没有这么想!我……我知道我搞错了,所以我很对不起你,你别他妈|的牵扯到我父母!”
“那为什么这样情况下还维护你大哥?”
“因为我父母喜欢他!”杜文像是发疯般挣扎起来,双手掐着白骥的脖子厉声道,“我没有这么想!我没有!”
白骥冷静的、缓慢的拉开了杜文无力的手,直视着他的眼睛道一字一句的道:“那我现在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要你哥死,还是活?”
杜文的嘴唇颤抖着,沉默了许久,以诉求的姿态拉着白骥道:“求你给他一个机会,我求你。”
“不。”白骥几乎是以愉悦的态度道,“他死定了。他如果不死,你死。”
杜文的脸上浮现出绝望:“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让我选择。”
白骥再次确定,对他来说杜文的绝望就像是止痛剂,能够抚平过去的创伤以及无法遏制的悔恨,他快乐的说出了那两个字:“我能。”
杜文的恢复很快,似乎是迸发了所有的力量来尽快恢复健康。白骥没有急,也没有传达任何有关杜华的消息,对于杜文一直传递来的善意也视而不见,即不回复也无反应。三天后,杜文出院了,带着怒意而来。
“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