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延配合地把左边往上了一点,“这样呢?”
“又太高了!”徐泽笑着喊。
往下,“这样呢?正了没有?”
“右边太低了!”徐泽看着回头满脸疑问的时延,一边抬着右手,一边狠狠地点头表示肯定。
时延把右手抬了一点。
“又太高了!”徐泽喊。
时延一下从凳子上蹦下来,手里的横批往旁边的桌上一放,就朝着一脸惊讶状的徐泽大步走过来。
“哥?啊啊啊啊啊啊啊!”徐泽的尖叫声划破了小院的平静。
时延用力一提就把徐泽甩在了肩膀上扛着,徐泽被吓得脸都红了。过一会儿又觉得好玩,随着时延转动身子,手脚乱挣,笑得欢实。
“让你还敢逗你哥!小混蛋,说,还敢不敢了?”时延一只手牢牢地掌住徐泽的腰,一边笑着一边用另一只手拍打徐泽的屁股。
“不敢了不敢了!哈哈哈……哥快放我下来……哎哟……哥,求求你,放过我吧……”徐泽捂着屁股,边叫边笑,像只小乌龟似的,蜷了起来。
时延哼了一声,把小孩慢慢放在地上。
徐泽一落地,返身就跑,正巧孙秀从前院进来,徐泽还一边回头看时延一边往前跑,正巧撞上。时延眼疾手快,一把把徐泽拉了开来。
看徐泽捂着鼻子,眼睛都红了。孙秀也急了,赶紧拉开徐泽的手看,幸好只是红了一点,没有撞到鼻梁骨。时延看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是又是生气又是心疼,“跑什么,哥哥什么时候真的打过你了?”
心里知道徐泽并不是怕挨打,只是跟他闹着玩,但时延还是觉得不吓唬一句,心里难受。实际上只要徐泽哪里伤了哪里疼,他就觉得自己会被愧疚整个儿淹没。
这好像是前世带过来的后遗症。
徐泽撅着小嘴有些委屈。
孙秀一看连忙安慰,“哎哟,小泽没事了哦。小泽没错,哥哥凶你是他不对,看大娘打他!”说完,在时延背上两只手一合重重拍了一下,听着特别响亮。
这简直就是溺爱的最好表现。
徐泽看得出来孙秀的巴掌没有落在时延的身上,但看着时延有些无语的表情,还是不由笑了,慢慢地挪到时延的身边,抱住时延的腰,扯住衣服往下使劲一拽。
时延转过头当没看见。
徐泽再拽。
时延终于还是顺着那股力道蹲下身去,双眼与徐泽的大眼睛齐平,对视。
徐泽身体微微前倾,额头顶住了时延的脑门儿。这是属于他们的亲密的小动作,碰触,眼睛近的能发现对方眼底最深藏的情绪,像是朝着对方交出了最真实的自己。
对这样的他,时延除了碰在掌心,从没有别的选择。
说到底也可以这样想,徐泽能暴露出软绵乖巧底下调皮的一面,多少也说明他在逐渐朝着他走过来了吧。
孙秀知道这兄弟俩个感情好着呢,也就放他俩在这儿腻歪着,自己爬凳子上去把那大红的横批贴了上去。贴好了,她下来看了会儿,回头对徐泽道:“小泽,看看,大娘一回就贴正了,比你哥厉害多了,对吧?”
徐泽咧嘴笑了。
忽然听前院有人在说话,孙秀就朝前头走了过去。时延见孙秀神色间有些不信又有些激动,想了想拉着徐泽也跟了上去。
还没走到堂屋,就听到里头有声音传出来。
“……那两个孩子到底什么来头,弄得您和我妈就这么赔着钱地供他们吃住?”要不论说的内容,这女人的声音脆脆的,当真是银铃一般好听。
孙秀的脸都黑了。
“不会是知道我们三个嫁出去了,你俩有钱也没处花,所以来帮你们花钱的吧?”女人又冷嘲热讽道。
“我们的事情不用你多管,你只要把你自己家里弄得和和美|美的,就不错了!”唐安民声音冷淡。
“哟,您当我真愿意管啊,要不是大姐家里婆婆不让走,又怕有些来路不明不清白的人赖上您二老,你以为我愿意来啊?!杰杰这个寒假还有补习班呢,都交了钱了,一天一节课就要二十,在这破地方呆一天,就要糟蹋四十块!您还是趁早听大姐的,把他们赶走,我也好早点带杰杰回去。”女人的声音几近冷酷,听不出半分情感。
“不爱待滚蛋!”唐安民气冲冲地骂了一句。
徐泽的手抠在时延的掌心里,时延下意识地低头看他,却见徐泽有些难过地悄声问,“哥,她在说我们吗?伯伯要把我们赶走吗?”
“不会的。”时延摇头,心里却是有些犯嘀咕,这听起来,里头说话的女人不是这家的二女儿就是三女儿,但这性子可实在不像孙秀和唐安民那么随和,也不知随了谁了。
孙秀脸沉得难看,回头朝后院看。
时延连忙拉着徐泽往院门后头躲了躲。重生一世,谁是真心实意的时延一眼就能分辨出来。从这小半年的相处就能看出,孙秀和唐安民是真的挺欢喜他们的,因此,时延宁愿这时候装不知道,也省得以后相处起来尴尬。
里头的对话还在继续,已经不仅仅是他俩的问题,而是升级到了父女俩一贯的矛盾。
“您就相信你自个儿,除此以外,您就谁也看不上。我妈电话里还说您想着让我们回来,我看您是巴不得让我和您外孙子立刻就走,省得碍了您的眼!”女人的声音越发尖锐起来。
“你回去吧,我不想看见你。”唐安民平静地回了一句。
然后一个胖男孩就从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