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灿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地上,脑袋里像有一群蜜蜂嗡嗡嗡地乱飞,浑身上下则是散了架一样的痛。
起身在地上愣了很久,他都没想起来自己是怎麽从虞老大房里回到自己房间的,最後的记忆就是自己在虞老大那里喝酒,帮忙想著要怎麽在二丫姑娘心里树立一个正直高大的山贼形象……
秦灿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脑瓜子,後面发生了什麽事完全想不起来。
外头有人敲门,问他起来没,说是给他送了梳洗用的热水,於是秦灿从地上爬了起来,腰腿像错位了那样「喀喀」直响,秦灿依然不明白,不过就是喝醉酒,怎麽会弄得像是被颜璟打了一顿一样。
说到颜璟,秦灿记得昨晚还做了一个很香豔的梦,自己偷偷潜进颜璟的房间,趁他睡得正熟,把他的手给绑在床栏上,然後自己就对著他这样那样为所欲为,但是就在好事要成的时候,自己被敲了一棍子,梦也断在了那里。
真是可惜……不知道深陷情欲的颜璟会露出怎样的表情,也不知道他会发出怎样动听诱人的声音?
秦灿不无遗憾地叹息了一声,将整张脸都浸在了水盆里,「噗噜」、「噗噜」地冒泡,这种事情就只有梦里才会有,现实中颜璟哪里这麽好绑,就算绑得住双手,他双脚不绑上的话,照样能把自己给踹飞……
秦灿伸手取过布巾拭去脸上的水,但刚碰到脸上,就疼得他一抽,转身看向铜镜,就见自己一边脸颊上有一道五指宽的瘀青,一碰就痛,猜想大约是昨晚喝醉之後不知道在哪里给磕到的。
因为这张奇怪的脸,早膳的时候被虞老大和万老二笑了很久。
秦灿啃著馒头在心里嘀咕。笑笑笑!要不是那谁半夜拖著人喝酒,能有这样吗?
颜璟起得有点晚,似乎早上也没有练刀,顶著眼睛下面两团青黑的印记出现在他们面前,将青犊刀往桌上一搁,然後扫了秦灿一眼。
秦灿被他这一眼扫得差点让馒头给噎到,好不容易咽了下去後,恨不得将整个人缩得再小一点。不知道为什麽,他就觉得今天的颜璟脸色很差,非常差。
颜璟坐下来後拿过桌上的包子狠狠地咬了一口,塞了满嘴用力嚼著,时不时扫过来的眼神,「刷刷」飞得如刀子一般。
秦灿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得罪了这位祖宗,如果说是昨天下午和他的闹腾,他当时不就已经打回来了吗,难道还有气窝在肚子里,隔了一个晚上还是消化不了,於是今早把剩下的帐算完?
妈呀,祖宗你八面威风,啥时候才能把气量练到和你的气势一样大?
秦灿顶著眼刀将最後一口馒头塞进嘴里之後,速速逃开,那边颜璟暗暗捏紧拳头,只当秦灿这一跑,是不知哪来的豹子胆使完了之後,害怕自己秋後算帐才火烧屁股似的开溜,却不知道秦灿酒醉醒来,把昨晚发生的一切,全当作了一场梦。
几日之後,白石镇上有场庙会,马上就要大雪封山了,各家各户也正好趁这个机会到集市上备些过冬用的东西。
二丫拿著一些平时绣的绣品,往堆满干货的板车上一坐,对著前头道,「铁牛哥,好了。」
虞老大「哎」了一声,将板车的绳子套上肩膀,两手扶著车把,一声吆喝,不费多少工夫,装了满满一车货的板车就拉起来了。
这车上装的都是小山坳村各家要去集市上换药材或换鸡蛋的货品,以往总是要好几个人一起轮流推著板车行过难走的山路去到镇上,现在有虞老大帮忙,板车上再坐几个人他照样拉得动。
「铁牛哥,你真厉害,那身力气就和你名字一样。」二丫坐在板车上,两条腿垂在板车外,一晃一晃的。
虞老大听她这麽说,心里那叫一个乐的,只觉浑身上下都是劲,最令他高兴的是,秦灿在前头布好了局,今天可要让二丫好好看看,他们这些山贼并非村民们想的那麽十恶不赦。
其实秦灿也没想什麽了不起的法子,就说了一句,既然想要二丫对黑云九龙寨多点好感,那就少做「买卖」多做好事,反正你们之前「买卖」来的财物够山寨吃一个冬天了,少做几票少不了几两肉的。
虞老大一想,秦兄弟不过是读书人,这一下就给想出了主意,只是转念一想,「买卖」好做,往那山路上一站就成,但这好事要去哪里做,而且要做得正好让二丫看到,这又是问题了。
秦灿想了想,就给出主意了,说马上白石镇上会有个庙会,那时候的集市也挺大的,周围几个村子的人都要去赶集,你就让人在山路上,帮忙推推车,煮点热茶水,虽然事情小,但体现了你们山寨兄弟也是有人情味的人。
虞老大听完,立马让山寨里的兄弟照著秦灿这麽说的去做。
於是一边拉著板车,一边想象著二丫看到山寨里的兄弟做的那些事,多少会有些改观。
「铁牛哥,你在想什麽?」二丫从堆得老高的货物间伸出脑袋问著。
虞老大忙笑著打哈哈,「没,没事,二丫你渴不渴?想不想喝口热茶?」
二丫点点头,「想啊……」然後抬头看天,「但是到镇上还有挺长一段路呢。」
虞老大心想,别急,马上就有热茶喝。
从狭小崎岖的山路拐到官道上,路面平坦了许多,虞老大伸长了脖子往前瞅瞅,果不其然,见到前面不远处有人围成了堆,似乎有些热闹。
二丫听到声音,却是有些担心,「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