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李时光:“你小点声,附近这么多居民,大晚上的你也不想被围观吧。”
谢克:“那你说,为什么欺、骗、我?”虽然音量小了,但是力度仍然掷地有声。
李时光捏住他的手,轻轻地在他耳边说:“这算不上欺骗吧。”
谢克:“那就是隐瞒。”
李时光:“也没有故意对你隐瞒呀,只是不想特意说这件事而已。如果你问起的话,我还是会对你明讲的。怎么,你很生气吗?”
“……”
李时光捏着他的手,拇指在手心窝里摩挲。
谢克觉得痒痒的,可是又不希望他停下。最好是能够一直被师兄握着,永远也不要放开。
“你知道吗,我觉得这样很奇怪。”谢克觉得如果不把这些话趁这个机会说出来,可能以后他都没有机会和勇气这样质问李时光,因为他已经越来越贪恋师兄的温度。
李时光:“嗯?”
“虽然我知道,这些是你的私事。”谢克缩进李时光的怀里,没有了刚才的激动,语气变得轻柔起来,但却带了些飘渺和迷茫,“可是我以为我们的关系应该是特别的,不是那种普通朋友……”
他抬头看了看李时光。
从下侧方的角度看上去,李时光显得比平时更帅,脸部的轮廓,高挺的鼻梁,长长的睫毛……
他闭了闭眼,没说话。
谢克想,这应该算是默认吧。
于是他又继续往下说:“虽然你没跟我说这些,也是无可厚非的……但如果我是内科或者儿科,甚至,如果我是其他外科,都不会这么介意。明明我们学的是同一个专业,而且跟的是同一个导师,我们还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这些渊源我却完全不晓得。不但你没透露过,就连徐教授也完全没有和我说起过。师兄,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李时光还是没说话。
谢克突然觉得心情有点烦躁,但他已经不是刚才那种生气的感觉了。
他只是觉得,很没意思。用佟文杰的话来说,生无可恋。虽然谢克没有那么抑郁,但却对这个词有些同感。
他再次想从李时光的怀里脱离出来,这次李时光却突然用力箍住了他,不让他动。
谢克:“这么晚了,我们回去吧。”
李时光听出他的语气里并无不善,但是却缺少了一点生气,生动的生。
“我不怎么愿意谈这件事,其实是因为……”李时光突然开了口,声音有些低,但是很清楚,“我不是自己主动放弃神经外科的。”
“!”
谢克突然觉得马上就会听到什么了不起的隐秘了!
“为什么?”他焦急地转过来,双手搭在李时光的肩上,恨不得把师兄使劲地摇一摇。“出了什么事?难道是徐教授……不对呀,我上次看到你们坐在咖啡馆聊天的时候,他好像看你的眼神很慈祥来着。”
“当然不是,徐教授是很好的人。”李时光笑他的阴谋论。
谢克:“哎呀!我知道的啦,不是自我否定了嘛。你快说呀。”
“不是说这么晚了该回去了吗,”李时光拽着他的手往家里方向走,“边走边说吧。”
其实这件事也不是很复杂,所以即使这段路其实很短,李时光也把它讲清楚了。
原来是五、六年前的一个晚上,当时李时光八年制刚刚毕业没多久,在解放大附一院的神经外科当住院医生,同时也准备继续念徐教授的博士。
那天是他值班,急诊送来了一个颅骨凹陷骨折的伤患。为了清创、清除骨片对伤者脑组织的压迫,从而改变局部血循环,并修补硬脑膜,以及减少今后癫痫的发生率,李时光当机立断地为他进行了手术。
手术倒还算是比较成功的,在把那个伤者送去监护病房之后,李时光本来可以休息一会儿的。可那时候他刚刚正式入职不久,正好是浑身用不完的力气和斗志。所以也没睡觉,就在值班室看书,时不时地会去病房看看患者的情况。
意外就发生在他半夜去查房的时候。
有个陌生男子在病房门口窥探,带这个大大的连衣帽子,那个样子怎么看都不像家属。
李时光当时也没细想,就喝了他一句:“你是谁?”
那个男子转过头来,整张脸几乎都在帽檐的阴影下,但是李时光还是能感觉到他脸上的不耐和狰狞。
李时光:“不管你是谁,现在不能探视,请你离开。”
那个男子也不说话,转身就走了。
李时光当时没理他,可他进病房一看,呼吸面罩竟然掉落了!他赶紧重新给患者带好,然后一想就觉得那名男子十分可疑,于是他干了一件让他非常后悔的事情——他追了上去。
那个可疑男人走路非常快,估计是为了不引起别人的侧目所以才没有跑起来,李时光追到他的时候用右手从后面想要握住他的肩。
但是那个男人的身法十分诡异,轻轻地一矮身就躲过了李时光的手,他还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把刀,朝李时光的掌心狠狠划去。
李时光没能擒住那个男子。
事后他当然报了警,警方根据他的描述,画出了画像,找到了那个男人,他的名字叫成海。
成海有个弟弟,是个很有名气的律师,他们找到了四、五个人证,证明成海当天不在场,在朋友家喝酒。医院的摄像头只拍到成海的背面,于是成海顺利脱罪了。
成海的弟弟就是成江。
相比之下,这些都不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