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忍,真的有用吗?那可是心字头上的一把刀啊……
谢克在去会议室之前,叫了个小护士过来,把手上的文件袋交给她,然后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话。
小护士听得直点头,表示自己一定帮他把事情办好。其实骨一科的人都知道医生们最近在忙一件大事,快要到收尾的时候了,这件事办成了,整个骨一科都会名声大噪,甚至带动市一医院。作为在这里工作的人,自然也是与有荣焉。
发起这项事件的人就是谢克,现在大家都把他当宝贝呢,所以只要他发话,都不会有人拒绝他。更何况他平时又低调,不轻易让人帮忙,又没有架子,所以小护士一听让自己帮忙就兴奋了。
目送小护士雀跃地走开,谢克来到会议室,也没敲门,就直接这么推门走了进去。
偌大的会议室里面只摆了一张大长桌和几把椅子。一看就都是很好的木料打的。
黄宁远和王实诚两位正副主任都在座。此外,还有一个人。
谢克蹙起了眉。
那个不速之客竟然坐在了长桌的最里端,那个可是主座。
平时一般在开小会的时候,或者找人谈话的时候,黄宁远都不会去坐那个位置。只有在全科室开大会,讲重要事情的时候,黄宁远作为骨一科的主任,才会去坐在那里。
而现在这个一看就令人十分不爽、不请自到的人竟然大言不惭地坐在那个位子。
谢克眯起眼。
这个人他认识。不,或者用比较确切的说法,他有印象。
黄宁远和王实诚两个人明显也都十分不自在,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们并没有向这个人发难,而是任由此人作威作福。
黄宁远转过头对谢克说道:“小谢来啦,先坐下再说吧。”
谢克点点头,坐在了离他们三个人较远的地方——长桌的另一头。
黄宁远:“……”
王实诚:“……”
这小子也太不肯吃亏了吧,自己都坐下座和副座了,他却偏偏要跟人家对着干。再说这样能顶什么用,到时候该低头还不是要低头,逞这种能实在没意思。黄宁远和王实诚此时心里的想法倒是出奇地挺一致,到底是互相看不过眼那么多年的老对头,还真是有默契。
谢克却不是肯轻易低头的人,他一看黄宁远和王实诚那么憋屈的样子,就知道也不用问他们了,他们肯定已经缴械投降了。于是他直接向隔着老远的对面的人发问:“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喻小姐,不知有何贵干?”
喻琤琮见此人年纪轻轻,却似乎并不把黄宁远和王实诚,以及她自己放在眼里——倒不是说他表现得多不礼貌,而是那种淡淡的,对,就是淡淡的,才让人觉得不舒服。不卑不亢是个好品质,但是如果别人对自己这样,那就多少会不怎么舒服了。
尤其是那些一直被别人捧着的,并且对此十分得意的人,最受不了有人对他或她不卑不亢了,他们通常都巴不得别人对自己奴颜卑膝才好。
喻琤琮显然就是这样的人。
她见黄宁远和王实诚对谢克这样的态度都没有意见,就觉得更加奇怪了。
两位资深的骨科主任,为何对一个年纪轻轻的住院医师如此客气和放纵?
这太令人意外了。
不过这个年轻人竟然认识自己?
喻琤琮知道,自己在天海的医药圈子里面还是颇有点名气的。
但是市一医院虽然是家三甲医院,却不是由她自己直接负责,而是由她的下属负责的。她之前从未来过骨一科,就算偶尔来市一医院一趟,也是直接跟院长对话的。当然,她确定在她和院长谈话的时候,是不可能有外人在场的,至于其中的原因嘛,大家都懂的……
他不会是什么有背景的人吧?
喻琤琮在脑子里把自己所知晓的上层人士都过了一边,也没想出来到底是谁家的亲戚?
她伸出手指有节奏地敲击在桌上,如果是私生子的话……
不管怎么说,她还是要问清楚才好,于是她公式化地笑了笑,预备先探探口风:“谢医生真是年轻有为,听说竟然设计出了一个椎体成型的实验,对于骨水泥的使用非常有前瞻性,不知我有没有荣幸见识一下呢?”
谢克有些惊讶地看着她,“这可是非常保密的,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喻琤琮被他刺了一下,有些不满,不过她还是耐着性子道:“我们自有渠道。”
“哦——”谢克拖长了音,然后突然接上:“你们的渠道合法吗?”
喻琤琮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黄宁远和王实诚一看不妙,连忙给谢克使眼色,谁知谢克头往旁边一偏。
那意思就是,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
黄宁远和王实诚在心里暗骂他的臭脾气。最后还是黄宁远出来打圆场,“小谢,喻总的人脉很广,肯能是从哪里听说的也没什么。”
喻琤琮这才缓了缓自己僵硬而饱含怒气的表情,她必须搞清楚这个谢克到底有没有后台。
于是她微微做了个深呼吸,向谢克严肃问道:“这件事中牵扯到的利益非常广泛,你年纪轻只看到你自己脚下,不如请你的长辈与我谈谈如何?这是我的名片。或者约个地方,你再联系我也行,我会亲自登门拜访。”
谢克拿起她的名片看了看,亚穹医药集团制药有限公司,总经理,喻琤琮。
没想到她还做得蛮大的嘛,怪不得把谭国锋一脚给踢了。
谢克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