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在亲吻一瓣落在尘埃里的玫瑰花,一颗孤独却清润透亮的露珠水,一粒飞散开来,在天上飘飘荡荡的小蒲公英。
奇怪,只是一个吻而已。
只是一个吻而已,程案却恍惚了。
脑海里有什么纷杂的东西在拼凑,拼凑起程案遗忘了很久的画面。
仿佛在很小很小的时候,有一个女人也这样,千般万般珍惜,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轻飘飘的吻。
祁策还在亲他,吻过程案的额头和脸颊,湿润的眼角和唇角,最后,亲一亲他的耳垂,覆在他耳边轻声说:“程案,宝贝儿,帮我一下好不好?”
程案中了蛊一样,点点头,答应了。
缠绵淫靡的kǒu_jiāo。
祁策粗喘一声射出来的时候,程案没来得及闪避。
祁策也不让他躲,按着他脑袋一顶胯,那些东西就全射进了程案嘴里。
七、
程案活那么些年,从没想过自己会经历这么一遭。
从强制到半逼迫到自己的半推半就。
他如同一个明知道外面在打雷下雨,却还心甘情愿站在毫无遮蔽的地方沐浴这场灰霾阴暗大雨的落魄拾荒者。
兴许只是无能为力之后的破罐子破摔,又或许是贪恋这一场倾盆大雨铺天盖包裹住自己那一刻的温存和刺激入骨髓的激荡澎湃。
要放了他的时候祁策还挺贴心地帮他找来一套干净的衣服,脸上带笑,半蹲下来抹去程案嘴角的污浊。
“程案啊,我发觉你是挺骚的,我都有些上瘾了。”
程案心一抖,黯淡无光的眼陡地黑沉下来,不冷不热看祁策一眼,支撑着酸软无力的身体慢慢爬起来,头也不回,狼狈地往漆黑的外头跑。
他没注意到自己起身走的那一刻,祁策刚从包里掏出一支膏药打开,见他走了,又默默拧紧扔回了包里。
但就算注意到了,程案大概也只会嫌恶心。
杀人犯杀完了人之后给尸体买了个棺材安葬,死者泉下有知也要恶心得诈尸爬起来换个地方躺着。
程案是没什么力气,要有力气肯定留下来揍祁策一顿,大不了就是死,不是他死就是祁策死,两败俱伤也罢,谁又能好的过谁?
结果还没等他养精蓄锐完毕,他却已经逐渐没什么要弄死祁策的心思了。
弄死一个祁策他是心里舒爽了,但要坐牢,他程案早成年了,还能躲得过去?
再者,也真没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