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仅孤军奋战,身边还带着齐玉,他送走齐玉时原本有机会和她一起逃走。他没有走,他为了他折返回来,他把他推进那条生路,把所有的危险留给自己。那个时候,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去面对留在那里的蒋卓晨?和那么多的匪徒?
“我都干了什么!”曲蓝抓着窗栏,他极度地自责,无法原谅自己,将头撞向了面前的玻璃。
“砰——”
曲淼愕然地把曲蓝扯了回来。
“曲蓝!”
“我无知、愚蠢、冷漠,也许还做了更多伤害你的事,但我竟然一直、一直都不知道,我根本没有资格让你对我这么好。我以为对你足够关心,但我连你需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真正理所当然单方面地享受着对方的好的那个人,难道不是我自己吗?!”
“不是这样的!你什么都没有做错,曲蓝,这些事都不是你的错!”曲淼大叫。一缕鲜血染湿了曲蓝额间的发丝,顺着那里蜿蜒而下,他惊愕地拉着泪流满面的曲蓝,“你流血了,先去止血。”
曲蓝挣脱了曲淼的手。
“当你只有自己可以依靠的时候我在哪里?这么多年,我其实什么都没有为你做。”
曲淼紧紧抱住曲蓝,他在曲蓝耳边说:“你为我做了很多、很多。不要再自责了。”
曲蓝闭着双眼,大颗的泪仍旧不断地涌出,“我明明知道你有时候不开心,可是我从没真正地深入地了解过你想的是什么。”
“那是因为我自己不想说,又不是你的错。”曲淼说,“再说我利落抽身,及时止损,现在也没觉得跟那个浑蛋一刀两断有什么可惜。反正只是一点点的心动,说没了也就没了。”
曲蓝听他说着,浑身颤抖,片刻才不怎么信地:“你真的不喜欢蒋卓晨了?”蒋卓晨可以是一名好友,但他不是一名合格的情人候选。那个人在感情上没有节操,情场放浪,喜欢上他恐怕只会是一场灾难。
“真的,原本就不是很喜欢,可能我之前只是觉得他床上技术好,有时候多上几次床就以为自己心动了,但一旦不在一起其实又没什么感觉。”曲淼扳过曲蓝的脸,拿出手帕给他擦脸,“去找医生吧,你的血流得真可怕。”
曲蓝深蹙着眉,忍耐着泪水的双眼发着烫:“但是蒋卓晨的事现在连累了你,我担心他什么时候才能解决。”
“你担心也没用,这件事我看他的态度就是不想让别人参合进去,不过他自己的烂事本来就该自己擦屁股,别说了,先去把你的伤处理了。”曲淼捏着被曲蓝的血和泪水弄脏的手帕,他没有想到曲蓝竟然会这么责怪自己,责怪到自我伤害的程度。他有些担忧,和曲蓝绕道从另一边的电梯下了楼。
趁着医生处理曲蓝的伤势,曲淼差遣李浩去买冰袋——保镖拿了两袋冰牛奶回来,曲蓝放在眼皮上敷了一会儿,直到看不出什么异常后他们才起身回楼上病房。
“以后别伤害自己了。”曲淼抬手摸了摸曲蓝头上的纱布,“妈肯定要担心死了。”
他们亲妈还在跟小甘开心地说着话,唐天予陪在旁边。
两人走进门,一看到曲蓝头上白卡卡的那一块,里边的人都吓了一跳:“怎么了?!”
曲蓝苦笑了一声:“脚下打滑,撞到了墙上。”
“这么严重?!”他妈妈心疼地站起来,伸手,“过来我看看,疼不疼?”
“疼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曲妈妈皱着眉头,把曲蓝受伤的地方看了又看,看着他果真还有些发红的双眼,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你们两兄弟最近怎么都老出事,过年找个时间跟妈去烧烧香,找大师给你们求两个开光符戴着。明年一定要求好运了。”
“好。”曲蓝说。
曲淼手抄外套站在后边,他妈妈探头说:“回家就给你安排保镖,麻烦人家卓晨多不好意思。”
曲淼巴不得离蒋卓晨有关的人远点,他耸耸肩:“我没意见,你们看着办吧。”
四点过时曲蓝和曲妈妈走了,曲淼一直留到傍晚。
家里炖的汤由人送了过来,曲淼跟小甘一起吃晚餐,吃完了曲淼对护工仔细交代了几句后才准备离开。
什么都没吃的李浩跟着他,曲淼指指门口被曲蓝留下来的唐天予不客气地对他说:“我有自己的保镖了,你还是回蒋卓晨那里吧。”
李浩目不斜视地说:“在比我更厉害的保镖出现之前我都会跟着你。”
曲淼顿时骂道:“放你妈的屁,唐天予比不上你?!唐天予!”
唐天予说:“二少爷?”
“把他给我打趴下!”
唐天予说:“这里是医院。”
“好。”曲淼狠辣地说,“找个决斗的地方,让你死得心服口服。”
但刚上车曲蓝的电话就呼了进来:“爸很担心你,他让你现在回家。”
“……我还没把蒋卓晨这个脸皮超厚的保镖甩掉。”
“先带着他吧,”曲蓝说,“客观地说多一个人保护你我们都更放心。爸拿了一张明晚的古典音乐会邀请函回来,明晚我们一家都要去,你记得把你其他活动都推了,这边别缺席。”
“古典音乐会?”曲淼微蹙眉头,“我去那里也只是睡觉。”
李浩坐在他的旁边,微微转头看了看他。
深夜快一点的时候,蒋卓晨坐在卧室的沙发上。他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只盒子,盒子的长宽类似普通的手提电脑,但厚度比电脑厚了许多。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