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好端端的为什么不做学生会的主席和文学社的社长了?班主任在办公室里隔着窗户问我。不想做为什么?不为什么学校还以为是我不让你做呢,呵呵,你小子,让我替你背黑锅。
我明白杜老师的意思,特快班的学生眼睛都是盯着名牌大学的,都把当什么干部参加什么社团看作是影响学习的出力不讨好的差事。像我这样的学生,班主任是绝对不愿意我有丝毫的分心之举的。
你是真的不想做了?是的。那好吧,我去给学校说一下,你身体不好,就专心听课写作业吧,呵呵。
你被学校削职为民了?眉姐姐酸溜溜地问。我不回答,径直往前走。是因为那个文艺部长吧?我还是不回答。因为自从那次后,她就不再等我一起回家一起去学校,我也渐渐习惯了一个人走从学校到干妈家的这条路。
你哑巴啦!眉姐姐挡在了我的前面。我就从她身边绕道走。周瑜!你给我站住!我没听她的话站住,反而走得更快了。说了一下那个文艺部长,就伤了你心是不?那你去打听打听,谁没这样说过!
我觉得好可笑,我才满14岁,我对女生从不多看一眼,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人要如此恶毒地诬蔑我?我觉得好悲哀,别人怎么诬蔑我也就罢了,可你柳眉,是我周瑜叫了快14年的眉姐姐呀,你怎么能也这样对我?
进了门,我就去厨房盛饭。干妈还是和以前一样,我们吃的时候,她老是看着我们,说个这说个那,等我们吃完了,走出门去学校了,她才吃我们剩下的。
眉姐姐板着脸,一句话都不说,干妈问话,她也不回答。吃饭时把碗筷子搞得重重地响。我也不想说话,只想早点吃完了好去学校写那铺天盖地的作业。
瑜儿,这一段时间很累吧,下星期就要期末考试了。我塞了一满嘴巴的饭,正要把饭咽下去。却听到眉姐姐开口了:是啊,忙得很!哦?在忙什么呀?忙这么很?干妈不明就里,还很高兴地问。忙着给你找干媳妇呀眉姐姐居然笑着说出了这句话。
什么干西服?干妈没听明白。就是找女朋友!眉姐姐好像有些火了,大声说道。我放下了碗和筷子,我的手在发抖。
小瑜!你在谈朋友?干妈的脸霎时变的阴沉沉的。没有我的声音在发抖。全校都知道了,传得沸沸扬扬的,还说没有!眉姐姐在添油加醋。
你什么时候开始谈的?那个姑娘叫什么?我说不出话,我的嘴唇在发抖。天知道谈多久了,只怕是一进学生会就开始了。眉姐姐在煽风点火。
周瑜啊!你不想上学啦?你不想考北大清华啦?干妈站了起来。我的头好晕,心在发抖。上课胡思乱想得都不知道老师讲什么了,老师提的问题,他居然回答成那个女生的名字!眉姐姐在栽赃陷害。
周瑜!你!你!干妈一巴掌打了过来。我只听到啪的一声脆响,接着左边的整个脸就像发酵了的面团,慢慢地膨胀起来、麻木起来。
我努力地站起身,离开桌子,打开门,走出去。干妈和眉姐姐都没有起来拦住我。我朝着楼梯的台阶踩下去,可脚给我的感觉却好像是踩在海绵上,接着我的整个人都像躺在海绵上了,而且那块庞大的海绵能够带着我飘飞。
[第56章]我从三楼摔下来
我躺在白色房间的白色床上,每一次呼吸就伴随着一次疼痛。额头上贴着什么东西,挡住了我的眼睛,我想把它拨开,可胳膊动一下就钻心地痛;我试着动一下腿,才发现右腿已经动不了了上了长长的一截石膏带。
我努力地回忆,我是怎么到这里的,可头痛得像要裂开,耳朵里有不可捉摸的嗡嗡声,我怎么也回忆不起来。
房间里、床边上老是有许多人,来来往往的、匆匆忙忙的。妈妈一直眼睛红红地守在床边;干妈每天也过来好几次,好像是送饭;眉姐姐来了两次,都是站在门边不进来;杜老师来了两次,一次是他自己来,一次是代表全班同学来;同学们陆陆续续地来了好几次,有男生有女生还有那个文艺部长;干爸也来了一次,刚看了我一眼,就有人打手机说找柳局长;最后来的是哥哥。哥哥走到床头边,足足盯着我看了2分钟,然后把脸贴在我的鼻子上,许久,才恨声地说:瑜儿!你怎么能这个样子!然后,哥哥头也不回地出去了,他去找主治医师问我的情况。
也不知道过了几天,好像学校已经期末考试完毕,或许是已经召开了散学典礼吧,眉姐姐这天一大早就来了,呆呆地坐在房间角落的椅子上,而且到了中午也不回去。
中午刚过,哥哥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一看到眉姐姐,那张脸就黑了,而且我好象还听到攥拳头的咯嘣声了。一直敢跟哥哥对抗的眉姐姐此时却无端地消失了昔日的豪气,低眉垂眼地站着,动都不敢动。
我觉得好奇怪,就拼命地去回想。就在这奇怪中,就在这回想中,我终于记起了自己是从干妈家的楼梯间的夹缝里摔了下来,而且我也很庆幸干妈家是在三楼,若是再高一层,我恐怕就没命了。
我不想起便罢,一想起就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屈辱、遭遇了非人的磨难,那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直到把自己哭得气若游丝,把所有的人都吓得灵魂出窍才收了泪水。从那一刻起,我就再也容不得眉丫头在我的视线范围内了,而且我再也不愿意在县城的这个医院里呆了,我要回家。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