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掏口袋里仅有的二十块钱,但愿还够出租车送我回家。
出租车停在我们家附近的胡同口的时候,计价器上显示着20.50……我软磨硬泡说服司机把零头抹掉,他怎么都不肯,说大过年还出来做生意已经不容易了。于是我只好承认。
“我就这二十块钱了。”
司机露出鄙夷的目光,接过我的钱扔在钱盒子里……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真的就剩这二十了。”
“敬梓!”大哥的声音,我转过头,大哥站在我们家楼门口,看来等了我很久。这时候出租车‘嗖’的开走了,“冷不冷?”
“爷爷呢?”
“早睡了。”
我听到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眼泪不听使唤的流了下来,一发不可收拾。大哥什么都不说,就看着我哭。他一定不知道我在哭什么……我害怕有一天爷爷也像顾安均的爷爷一样,我害怕要是连大哥也不在我身边了,我该怎么办。
我不是顾安均,我不可能像他那么坚强。
“顾老先生的病,怎么样了?”大哥忽然问我。
“挺厉害的。”我说,不对,我没跟他们说过去陪我哪个同学啊……他们怎么知道老先生姓顾而不是姓王,姓李,姓张?
“他是我工作的公司的大股东。”
16.饭局
整个寒假里,我再也没见过顾安均。很多次想打电话给他,但是听说顾爷爷病情一再恶化的消息,也不知道该不该去打搅他。
我是个会添麻烦的人,我有这个自知之明。
大哥的工作,是那家忘了叫什么名字的公司的总经理助理。我问起大哥,总经理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简单的给我概括了一下,年轻有为,狼心狗肺。
多么矛盾的一个人啊……
总经理姓顾,这是因为我从大哥电话里听到他叫‘顾总’。我想那是不是顾安均的什么亲戚。
“是你同学顾安均的亲叔叔。”
顾安均有个叔叔?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而且那天在医院也没有见到过。不孝子啊不孝子。
开学的日子就要到了。秧子从寝室打电话来说,全员集合,就差你一个了。
“还一星期才开学呢。”他们这么早回来干吗?
“想你呗~”虎子抢过电话说了一句既肉麻又恶心的话,我该感谢秧子没在吃饭时把电话打来。
于是,在寝室三位同学的强烈思念中,我提着小行李袋,回到了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