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泽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只是不知道那两个人说了些什么。
但是发现神堂寺在那之后就有些魂不守舍的表情,心头的沉重感又蓦然加大了。
神堂寺身上,究竟有多少事还是他不知道的呢?虽然他说过不会强迫神堂寺,但那种无法挽救自己所爱的人的无力感却在侵蚀着他的心。
他难免会问自己:他真的能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让那个男人幸福吗?
也许是一天的行程太过劳累,神堂寺回到公寓后不久就沉沉地睡了过去,而谷泽却有些心烦,靠在窗边吸着烟。
他对神堂寺的过去根本完全不了解。但是他可以猜到,过去的遭遇一定是让神堂寺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虽然说被别人碰触自己的伤疤是一件让人很痛苦的事,但不让伤口中的脓流出来的话,那个伤永远都不会痊愈。
他要做那个再次割开神堂寺伤口的人吗?
烦躁地扒了扒自己的头发,谷泽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那么优柔寡断。
室内的安静被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所打破,谷泽马上走过去接听,以免铃声把熟睡中的神堂寺吵醒。
没等谷泽开口,对方就抢先说道:“优吗?是我。”
“啊,对不起,我不是神堂寺先生,请问您是哪位?神堂寺先生已经睡着了,如果您有什么事的话我可以转告,或者您明天再打来。”谷泽看了看床上的神堂寺,没有把他叫醒的打算。
“你是谁?”短暂的沉默后,对方的语气显然已经不是很好了。
“那么您是哪位呢?”谷泽心中立刻产生反感。
“叫优来听电话,就说鹰井找他。”对方的态度越来越嚣张。
谷泽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控制着自己的怒意:“我说过了,神堂寺先生已经睡了。有什么事请明天早些时候打来。”
“龙……?是谁打来的?”不知何时已经醒来的神堂寺突然出声问道。
谷泽一怔,没想到神堂寺竟然会醒,“是一个叫鹰井的人。”
“鹰井学长……”神堂寺喃喃念道,随即下床跑到谷泽身边从他手里几乎是用抢的把话筒拿过去,“喂喂?鹰井学长?”
“优?你还是那么听话。”鹰井那令人熟悉的低沉笑声从电话里传来,让神堂寺的心又抽痛起来。
“请问学长有什么事吗?”
“薰到哪去了?”鹰井直接地切入正题。
“……”虽然早就料到那个男人会主动打电话给自己,无非是为了小川的事。可是他的心底却还是会期待,期待那个人偶尔会想起他。
“你最好马上告诉我。薰到哪去了?他在不在你那?不过你那既然有了别的男人,薰应该不在吧。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鹰井已经带有怒意的声音让神堂寺的肩膀畏惧地瑟缩了一下。
“对不起,只有这件事,我不能告诉学长。”神堂寺小声回答,但语气却很坚定。
鹰井再次沉默了,电话里只传来他的呼吸声。最后,他没有再说什么,毅然挂断了电话。
“学长?学长?”神堂寺抱着话筒继续叫着,似乎没想到跟鹰井的通话这么快就结束了。
过了很久,谷泽才将话筒从呆坐在地上的神堂寺手中拿下,放回电话机上。
神堂寺慢慢抬起眼睛,看到谷泽后,像溺水的人找到了救生圈一样,一下子扑过去,紧紧抱住了他。
谷泽反射性地用双臂环住怀中不断颤抖的身体,轻柔地拍着他的后背,让他能够平静下来。
“龙……抱我……”神堂寺的声音有些哽咽,在谷泽的耳边卑微地乞求着。
谷泽的眼神黯淡了下去,低声开口:“虽然这么说很失礼,但是我不想成为神堂寺先生用来逃避和发泄的工具……我渴望得到的,是神堂寺先生同样爱我的一颗心。”
神堂寺的身体一僵,缓缓松开环在谷泽脖颈上的手,将身体同谷泽分开,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放开神堂寺,谷泽稍稍后退了一点,跪坐着对神堂寺深深地鞠躬:“在神堂寺先生真正明白这一点之前,我不会再跟神堂寺先生做爱了。”
“我不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真的变成像神堂寺先生说的那样,是仅仅有ròu_tǐ关系的恋人。”
谷泽义正词严地说道,让神堂寺的心中被不知是感动还是受伤的情绪所填满。明明面前的男人比自己小了三岁,可是自己却远远没有他成熟。
神堂寺吸了吸鼻子,认为自己有必要解释:“鹰井学长……就是我一直在爱着的那个人。”
“我已经猜到了。”谷泽目光炯炯地看着神堂寺,几乎将他看透。
“那今天晚上你能不能抱着我?只是抱着我就好了,因为如果没有你的拥抱,我可能根本就没办法睡了……我不想因此影响明天的工作。”神堂寺的笑容很凄凉,让谷泽差点改变主意立刻将他扑倒,狠狠地侵犯他。
但他还是控制住自己,没有那么做,而是将神堂寺小心抱了起来,把他放到床上,然后自己也躺到他的身边,把他拥在怀里。
“龙……”将身体埋在谷泽的怀里,神堂寺轻轻地叫着他。
“怎么了,神堂寺先生?”
“我……会试着慢慢爱上你的……”
“神堂寺先生……”谷泽的话语里染上些微的苦涩。
“所以……请别生气,别抛下我……”怯懦的声音终至消失,谷泽马上感觉到胸口的濡湿。
用力地抱紧哭泣的神堂寺,谷泽用行动代替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