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倩埋在他怀里哭,边哭边捶他:“你这人怎么这么冷血!人家爱你多少年,你却总把人家当成朋友,偷了人家的心,还这么无辜的说还给我,你真是个大傻子!……”
安齐只觉得寒风仿佛穿透层层衣服,直击他的心房,又犹如一盆冷水浇下来,他从头凉到了脚。
看着远处那一对般配的俊男美女,安齐只觉得天旋地转,他飞速往回跑,跑了几步摔倒在雪地里,他也不管,就着雪开始往下滑。
直到下了山,跑到教学楼门口,他的嗓子里仿佛堵了什么,一口气始终无法宣泄出来。他深深地呼气、吸气,那一幕却始终在他的脑海里打转。
他们果然不是普通朋友!安齐咬牙,骗子!还说他们没有关系!没有关系大中午的出去约会!没有关系搂在一起!分明就是他先搂上去的!
安齐喘息着始终无法平静,他不知道压制在他体内暴动的困兽般的情感是什么,他只是觉得好难受,好迷茫,为什么?!为什么?!
下了晚自习。
“宵夜吃什么?这么晚怕是都关门了。”萧泽勇问。
安齐冷冷走着,没说话。
萧泽勇怪异地看了他一眼,问:“不饿?”
安齐还是没回答。
萧泽勇察觉到了安齐的异样,两人一前一后走着,一路无话,上了车,萧泽勇还是和安齐并排坐在后面,安齐却闭着眼睛靠在车窗上,看起来极为疲倦。
怎么了?看起来好累的样子,最近抓得太紧了?还是什么没考好?最近哪科考试了吗?明早去问问。
一路回家,安齐开了门,换鞋丢在床上,倒水喝。
萧泽勇打开空调,一边慢悠悠换鞋一边观察他,问:“饿不饿?下汤圆吃?”
安齐疲倦眨了下眼睛,也不知道听没听见。
萧泽勇有些着急了,过去大手抚在他额头上,“头疼?发烧了?”贴了一会儿,又贴在自己额头上,然后把两个人的额头碰在一起,安齐挣扎推开他,去厕所。
“没有发烧啊?”萧泽勇追着他的背影问,安齐没理他,哐的关上了门。
萧泽勇站了一会儿,回去下汤圆。
安齐站在镜子前,捧了一把冷水扑在脸上,接连掬了好几捧冷水,安齐冻得手指头发僵,他抬头,看着镜子里那个自己。
满脸水渍,头发凌乱贴在脸侧,脸色很苍白,眼中有红血丝。
安齐拿着帕子狠狠抹了一把,胸膛急速起伏几下,他不明白自己胸口堵着的到底是什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不受控制,不明白自己究竟想要什么,究竟该干什么。
他静静坐在马桶盖上,仰头呆呆看着天花板,嘴唇微张,极慢的吐气、吸气。
☆、沉默
嘟嘟两声,门被敲响,紧接着便是萧泽勇的声音,“安齐!安齐!”
安齐呆呆转了个脑袋,看向门边,卫生间的门是玻璃门,乳白色的玻璃可以遮挡人的视线,只是当人离玻璃门极近的时候,在玻璃门上投射下的影子,会轻易被门后的人捕捉到。
就像现在,投射在玻璃门上的,便是萧泽勇敲击的手的影子。
安齐走过去,打开门,萧泽勇从上到下看了他一眼,然后看向卫生间里面,“汤圆好了。”
安齐:“不想吃。”
萧泽勇推着他:“不行,必须吃。”
安齐坐在餐桌上,萧泽勇端了两碗汤圆过来,又白又圆的汤圆软绵绵的躺在瓷白的小碗里,安齐拨了一个,轻轻咬了一口,馅流入口中,。
萧泽勇看着他吃,问:“好吃吗?”
安齐看着他,点点头。
萧泽勇似乎很高兴,也吃了一个,说:“锅里还有,不过这个太甜,也不好消化,晚上还是少吃。”
安齐吃了四个,便放下碗,他坐着看萧泽勇吃,萧泽勇似乎很喜欢吃这个,一连吃了两碗,每一颗都先咬开个小口子,吸一口馅儿,然后再将剩下的一口吞了,鼓着腮帮子吸着气,也不怕烫,敢三敢四嚼完吞了。
吃完,萧泽勇叫安齐去写作业,他去洗碗。
安齐拽着他的衣角,萧泽勇回过头去,安齐抱着他的腰,萧泽勇问:“这是怎么了?一晚上兴致都不高?谁欺负你了?还是没考好?”
安齐不想说话,静静靠在他胸前,只觉得堵在胸口的那口气消散了点儿。
安齐越来越沉默了,萧泽勇不知道他怎么了?连问了几个代课老师,都说他的成绩很稳定,没听说哪一门考砸了呀?问赵长宇,赵长宇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哀叫说安齐现在脾气大得很,谁都不敢惹他,整天冷冰冰的,看人一眼能把人给冻住了。
没考砸,没人惹他,上下学他也都跟着一路,什么事都没有啊?难道是考前焦虑?
萧泽勇到底是经验少,没见过这个,只听同事们提过,因此连忙去问。
“怎么了?你们班人?哪个?”
萧泽勇摇头,“没,这不马上下学期了吗?我怕班上学生压力大,提前了解一下。”
“压力大,心浮气躁,爱发脾气,还有食欲不振、睡眠不好、注意力不集中、记忆力下降等症状。不过不同的人症状不一样,还有的会头晕、心悸、嗜睡、尿频、腹泻……”
“有没有不爱说话的?”
“怎么没有?不过这样的尤其小心,心里憋着气呢!不释放出来别把身子憋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