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得无谓说:“那司徒大人您可得轻着些,别再用大了力气,闪坏了胳膊,那洪渊可真就罪过了!”我估摸着,司徒杨定是以为我死到临头还嘴硬。
司徒杨被我说得冷哼一声后,便举起鞭子。听得啪的一声,在寒天之中散开,清脆却不悦耳。挨了一道火辣,我却没表情的嘲讽道:“司徒大人是心疼洪渊呢?还是手劲儿不够呢?”
此话算是彻底惹恼了司徒杨,他接下来的鞭子一下比一下力道大。但也可能是他见我脸上没有丝毫痛苦反而有些惬意缘故吧。
“司徒杨,你tm有种冲着我来,为何要为难我们将军?”周巽终于看不下去眼而怒吼道。但司徒杨不千万里的前来边南,本意就在我身上,又怎能去理会他之所言?
见自己说的徒劳,扑腾一下,周巽跪在惨白的雪地上,满眼泪花的冲着我喊:“将军,周巽对不住你啊!”然后便弃了他男儿的尊严,放声大哭。
我终是非钢非铁的血肉之躯,敌得过几十鞭却敌不过几百鞭。外加天寒地冻,冷雪飞花。意识便开始渐渐昏沉。朦胧中,我看着还在挥扬鞭子的司徒杨感叹,也真难为他了,都已然累得满头大汗,竟还不肯罢休!
朦胧中,我又看见。刘韬挥剑割断了捆绑周巽的绳子。然后他俩带着我的兵一起拥上,夺了司徒杨的鞭子,又救下了我。
将我抱在怀中,周巽哭着说:“将军,是周巽害了您啊!”
不得不佩服我自己,明明都快昏过去了还不忘打趣:“这一年多你没少挨我折腾,此番也好,你正好可以解解怨气!”说完我便不省人事。
我的醒来是在两天后。刚一睁开眼,守了我两天的周巽比谁都欢喜。且鞍前马后,端茶送水,任劳任怨,弄得我好生的不习惯。喝一口水我问:“司徒大人呢?”
周巽说,前天司徒杨打完我引起全军公愤。他们二话没说的就将司徒杨轰出了边南。周巽还说,那日他并非轻薄了那丫鬟。是他刚巧来我这人,那丫鬟又刚巧在院中跌倒。好意去扶持,却不曾想那丫鬟突然大哭。引来一群人,强说周巽轻薄了她。
听完,我没多大感想,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
周巽问:“将军,你信我?”
我笑说:“你是我的兵,我若不信你,还可得何人之信?”不是我轻信他人,而是值得我信任之人,我便一生不疑。反之,不值得我信之人,我便一生不信!
周巽又问我:“那日将军明明不用带我吃鞭子,为何还要替我承受?”
我回答说:“你是我的兵,我若不护着你,还可得谁人之庇护?”此乃一方面,另一方面,司徒杨或多或少的顾忌冥华,纵使将我朝死里整也不会真的整死我。而若是他人,他就算是给弄死了,也无理可挑,充其量就是一失手误伤!
周巽听后,感激涕零。称,此生唯我鞍前马后,死而后已。我却说:“你真正该衷心的,是擎武帝!”是冥华。
☆、第十一章 真心而待 上
作者有话要说: 《嫣然,笑尽尘世繁华》《流过指尖的风》求围观
白驹奔跑,一晃而过。我便在边南一呆就是五年。从十五岁,到二十岁。其中冥华几次试图召见我回京,我都视而不见。正所谓,将在外,有所听,有所不听。倘若冥华叫我领兵厮杀战场,我二话不说,抄家伙便上阵。但若是叫我回京,我便只能视若无睹。
刘韬,周巽不解的问我:“京中远离战乱,生活富裕美好,为何将军一直留在边南不肯回京?”
我回言说:“我舍不得你们!”二人听了大大的感动。其实想说,是冥华想要的,我依旧给不起!
春日里,万物苏醒。我坐在院子中沐浴阳光,正想着此时应城家中的那株桃树应当是芬芳满园了。突然,刘韬奔来禀告说,蛮夷又来犯境,正在城外叫嚣!
西北蛮夷之徒近两年不知为何,又屡屡侵犯大奨境土。顺道说一句,大奨便是冥华的江山。前年春日他们来犯过一次,但我率军大战了他一个月后使他们全军覆灭。然后蛮夷之徒们就如折了翼苍鹰一般没了生迹。而对此,冥华将我官升了sān_jí。边南的兄弟们,也凑钱为我庆贺了一番。
想说太平日子若是过得久了,刀剑什么的如若不让其沾沾血气,再好的质量都会生了锈变钝。蛮夷来犯,此乃大好时机,我怎会错过?于是,我提剑策马,率领我的兵出城应战。我从不穿繁重的铠甲,因我觉得麻烦。就只是穿着我那身终年都不变的桃粉色衣装。记得冥华说过,他喜欢我穿桃粉色。
战场上的我马蹄踏着血花,用我的豪情满满一剑索去一命,任由那鲜血溅在我自认为纯洁无暇的桃粉色衣衫上。由此可见,或许我是癫狂的,竟然对这种嗜血的快感出奇的兴奋。突然,前方三只羽箭飞来,我有幸的躲过了两只,却不幸的让第三只不偏不倚的插入我胸口正中央。于是我在剧痛中从马上重重跌落。喧嚣中的我寂静的看着似蓝又似血的空,然后凝成一个小点儿,最后消失。其实每一世几近死亡时,我脑中唯一的想法则是:我又要投胎去了。可这一世,不知为何我竟想起了玄青色衣衫的冥华,十五岁的冥华。也想起了那一年的某些日子里。他对我说:“好漂亮的娃娃···”还有:“你这娃娃不大,脾气倒不小”还有:“洪渊,你可愿来京城找我?”还有:“那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