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范禹还是买了一些,回去后就又做起了大椰糖棒。做好后,自然又都归了祖辛,只是范禹关照他每天要将这些糖棒分一些给宅中还未满十三的那些小囝们。范禹知道祖辛之前即便是拿那些大椰糖棒到宅子里头去做人情,也断然不会是分给那些小小孩的。与祖辛交好的想必也是和他差不多年岁的一些人——大致也都是些十四、五了的囝们。
故而他特为关照了一句,让分给那些小小孩一些,不用多,每天两根也就是了。祖辛说知道了。
但其实范禹并没有很放心,他怕祖辛只是口上应了但却不会去做,因他想着兴许祖辛并不知道他要做这些糖棒给那些小小孩的用意。他其实就是怕宅里小孩太容易受到外头险狯之人的引诱,但或许祖辛认为他也只是随口提一提将糖棒分给小小孩的事,并且他或许想着就一根两根糖棒,哪一日不给也不是什么大事,又不是像不给宅里小孩饱饭吃这样的大事。
范禹一开始也没想着要好好解释一下他这个意图,只想着先看看祖辛有没有去做,如果没有照着做,再跟他好好说明白那个意图的。之后有一天,他去了宅子里,正好遇上毫丁,就问他有没有每天收到大椰糖棒,还问他收到几根,好不好吃这类的事。毫丁说他们几个每天都会收到两根,早上祖辛来的时候就发给他们,他们就存到下午的时候吃,还说真是好吃,比凉凉的那个还要好吃。
范禹就想着,看来祖辛还是事事都照他的话去做的,就是有些时候可能应的时候那个脸上神情马虎了点,但是做事的时候还是很用心的。
却哪里知道,他问毫丁的那一幕正好被祖辛瞥见了。整整三天没有跟他说话。
他赔不是赔了三天。三天后祖辛开口第一句:“我还能私占了你那几根大椰糖棒?你不信我,还要找宅里的人去问明白我有没有给!他们也不是个个傻,这话叫他们哪一个听了去,还当是你有意去盘查的!”骂得范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直说是无心的无心的。
跟着,又赔了三天的不是,才稍微好一点,不过祖辛依旧还是对他那副嘴脸,爱理不理的。后来婆婆也知道了这事,就积极在两人间斡旋了斡旋,好容易才算是调停了一些。
所以,寒季的那一个末尾,范禹也算是因一次无心的过错,而令得自己在对着祖辛那一张冷涩脸的痛苦之中度过。
哪怕换季了,都进入了热季了,祖辛还是没换脸,依旧一张冷涩脸。还将钱匣子的钥匙甩给他,说不敢管他那些钱。得亏范禹没敢收那钥匙,若真收下了,估计接下来的一年都不会好过。
等到他家那个呱呱档口上也兼卖起了粉红与粉绿色的大椰波板糖与大椰棒棒糖并气势比那两家酒楼里卖的糖棒还盛之后,他因对着祖辛的冷涩脸对怕了,就想到了他那个之前被他列入长远友情发展计划却已经被他忘记了许久的“新朋友”——夏侯乙。
不是因为被祖辛的冷脸对怕了而去夏侯乙那儿寻求温暖,而是因为他觉得夏侯乙那样地一表人才,且又自有一种fēng_liú魅力,那肯定是在哄人方面相当有一套的。去问他,肯定是不会错的,而至于范禹他自己,在这一方面简直是一个废物,他本身就无趣至极,哪里还知道如何去哄人呢。
他先是去了夏侯乙的酒楼,得知他不在酒楼里,而是在他府上,于是他又去了夏侯府。
范禹被里头家仆引至夏侯乙的书房,他这回是空着手来的,因实在想不出能带什么东西上他这儿来了。他每回上这人府上来都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城里富户的一个远在乡间又或是远在大山里的一个老亲,远得很的那种,跑进了城里来投奔一下有钱的亲戚,手里还得带着些田里地里种的又或是坛子里腌的菜。而事实上他是真没什么可带的了,除了上回那个凉棒,现在在侯乙酒楼也早都卖上了,那他还带来夏侯府上做什么;再有就是他家地里种的菜也不见得有多好,婆婆虽种得比以前好了,可也没好得可以让他当一份礼一样地带上这人府上来的。
好在他天天差人送他家特有的水过来。夏侯乙一早已喝惯了他家送过来的水了,夏侯乙跟他说过他即便是去酒楼里,也是要让人带一罇那种水过去的。
夏侯乙没想到他会来,就问他:“难得啊?想着上我这儿来。我背上都酸死了,早想有个人来给我按按了,也总不见你出现。都忙什么呢?听说你也卖上糖了,色泽还挺新异的,且价钱还比我们的要低一些。连累得我还得让酒楼饭庄里的人一劲地吹擂我们那糖棒的‘效用’。”
他说了这好长篇的话,范禹听了后就说:“我那个是卖给小孩儿吃的,只图好看好吃,不比你们那些还带效用的。你就让你们柜台后的多吹擂吹擂,这做买卖还不就是这样?”
跟着,他就走了过去,问夏侯乙:“哪儿酸呢?你趴过去,我给你按按。你这才二十几?就这酸那酸的,我看就是动得少。”
夏侯乙又将书房里那张长案上的东西清了,之后也不知由哪儿拿出一床被子,铺了上去,跟着,人也趴了上去。范禹就侧身在那张不高的案的沿上坐了下去,跟着帮他又摁又按他那张按起来特别费劲的背部,因为他身上的肉一点儿也不松,也不知平时有没有在练些什么,哪里像是筋脉不通畅的样子。只是既然他非嚷着说酸,那也只得按。
按了一会儿,夏侯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