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必要么,只是问个话。”简奕觉得拿搜查令太大张旗鼓了,搞的那里窝藏凶手似的。
江晨风回答:“当然有必要!那种大户人家都是面上配合,嘴上说得好听,心里抵触心很强。不用这种东西根本不老实!”
颜悦笑着说:“有备无患么。”
“你今天怎么这么开心?”江晨风觉得她今天心情诡异。
“昨天见面那人还在联系?”简奕偏头,“他准备追求你了?”
妆容遮掩下看不出脸红,江晨风仔细瞧了好几眼,没发现什么端倪,追问:“真的?那人是不是近视没戴眼镜?”
颜悦踹了他一脚。
简奕说:“昨天回去的时候我看见那人了,看起来不错。”
“看起来不错……”欠揍的江晨风专挑人不喜欢的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颜悦气得想打他,她本来也没那个意思,不过女人被追求都有种打从心里的满足,虽然持续不了多久,但就不能让她先高兴一会儿么?自打毕业进了警局和这群人厮混后,她就再没被追求过了!
简奕又察言观色来了句,“你好像特别在意悦悦?”
后座的两人对视,各自“哼”地冷笑一声,眼不见为净转向窗边。
颜悦心想,她装模作样也不敢把这货领回家去,她妈看了估计得和她拼命。
江晨风脑子里幽默地过了遍俩人走在一起的场景,预测他的余生都会在婆媳八点档中度过。
始作俑者简奕哼着小曲,他刚收到一条消息,倪烨行把他奶奶接回来了,晚上一起吃饭。
舒旻的家在郊外一栋人情稀薄的别墅,占地面积不小,一看就家底丰厚。
他们事先联系过,所有相关人员都在,包括他的经纪人齐怀远。
舒旻的妻子坐在沙发上,十指交叉,看起来有些局促。
单颀欣是一个舞者,四肢纤长,身板偏瘦,面颊的轮廓非常清晰。她的小女儿坐在她身边,紧张望着对面三个陌生人,有些防备意味。
今天是周末,理应三个孩子都在。他们听说舒旻与子女的关系不好,想从中问些事情。便问:“另外两个孩子不在?”
“他们在房间。”单颀欣抬起头,简奕看到她眼里的红血丝,一样是长久失眠的模样。
“我们想分开谈,可以吗?”简奕身子前倾,扫过一边的齐怀远。
单颀欣面色无异,同意,“好。”
然后扶了扶小女儿舒蔷,站起来。舒蔷拽住她衣服,不安地叫:“妈妈!”
齐怀远伸过手,似乎想抱孩子,单颀欣看了他一眼,他又放下,转而拍拍舒蔷的肩膀,“乖,和齐叔叔在这儿等。”
舒蔷嘟起嘴,似乎不喜欢这个齐叔叔,又乞求地看了单颀欣一眼。
楼上走下一个少年,十五六岁的模样,个子不高,鼻子和单颀欣很像。他视线扫过三人,快速下楼,把舒蔷抱在怀里,温声细语地说:“哥哥陪你。”
简奕和单颀欣进了房间。
舒夑哄好妹妹,问对面,“你们一次就一个人问?很浪费时间。”
颜悦反问:“你一开始就在楼梯口,为什么不直接下来?”
他目光一闪,“我以为轮不到我说话。”
两人明白,他是暗示自己知道一些事,但不能主动说,而家里的人也不让他说。
“别急,会等到你的。”颜悦看了眼手表,叫上管家,进了另一个房间。
“舒先生最近的精神状况有什么异样?”
单颀欣没料到简奕先问了这样一个问题,有些措手不及。短暂停顿后,回答:“他睡眠不好,我们一直分房睡。”
“还有其他的吗?”
“他经常把自己关在房间或出门,我们相处不是很多,不清楚。”
“就脾气呢?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他脾气一直那样,写不出曲子的时候会暴躁些,其他时候都差不多。”
“没有灵感,然后暴躁失眠?根据音乐厅观众反馈,他的最后一首曲子收效很好。”
“对,他花了很多心思。”单颀欣点头,假装忽视过前一个问题。
简奕话锋一转,忽然严肃起来,“单女士,你知不知道,舒先生最近在用药物强化五感创作?”
单颀欣愣了一下,淡色的唇勾勒出一个惨白的笑容,“作为一个音乐人,这很正常。国外很多艺术家都依靠药物甚至毒品创作,只是国内的人少见多怪而已。”
“我就默认您承认。”他观察单颀欣脸色有异,补充了句,“我们不会透露出去的。”
她表情像松了口气。
“实话和您说,舒先生就是药物过量致死。那几种药物在市场都是有管制要求的,舒先生作为一个正常的成年人,服用前应该有基本了解。所以……您觉得他的死有他杀可能吗?”
简奕说话很喜欢用尊称,口气微微将自己放在低下的位置,更不像审问人的警察。这是他从前与一些年长的病人进行心理沟通的方式,尤其针对防御心强的人。所以,即便他不用强硬的姿态,多数人也会乖乖在他引导下回答问题。
单颀欣垂着眼睛,思考了许久,摇头,“我想不出什么人。”
“您觉得有可能?”
“不是。”她发现简奕会错意,连忙说,“我的意思是想不到会害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