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变化实在是太大了,稚嫩的五官变得像刀锋一样凌厉,让人不敢略其锋芒,更过分的是——段亦昭动了动脚,发现被压得死死地——这人身高简直快超过了他。从三四岁的小屁孩变成了十五岁左右的青少年,这个成长速度有点惊人啊。
被人结结实实地压着的滋味并不好受,段亦昭小小地喘了一口气,推推他,“你先起来,压死我了。”
他悲伤地发现,以前在它面前轻微的身体方面的优势,现在已经全部消失。
——身体变大了本质上还是熊孩子,以后只能靠脑子教育了吗?
它的手按住段亦昭的胸口,正好落在那个伤口上,段亦昭猛然抽了一口冷气——痛死了!!!!!像是没有看到段亦昭的怒目,它十分淡定:“你不知道你已经怨气入体了吗,再不想办法除掉,这些地方将会长出黑色的瘤子,然后……越变越大。”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要你的血,保证你不死就可以做到了,长瘤子这种东西,可不在威胁生命的条件里面。
……王八蛋快松手啊!段亦昭忍着疼痛,仔细地观察对方的表情,感觉潜台词是,你快来求我啊,我还有好多条件没有说呢——就跟上次口粮事件一样的感觉。
他反唇道:“反正血液是流动的……用这种血液,有没有一种在吃瘤子的感觉?”
“……”梁丘煜微微一僵,手指发力,指甲简直要抠进他的伤口里面了。
“嘶……”段亦昭痛到咬唇。嘴快的下场就是,忘记对方是个多小心眼,多记仇的鬼了。
梁丘煜起身,抽出一张纸巾擦手,转身走了出去。它心里冷哼,待会儿有得是你求我的地方,哼。
好像把它得罪了?段亦昭无奈地想,忽而注意到一件事情,等等!它刚刚做了一个什么动作?他的目光移到床头的纸抽上,好像是……拿起了一张纸巾?这时他才注意到,梁丘煜身上穿着的衣服,是他衣柜里的一件衬衫。
换句话说,它现在已经可以拿起实物了?段亦昭惊讶于它的进步时,也深深地为外面的东西感到担忧。
他急忙起身,胸口抽痛得厉害,低头一看,白色的睡衣上渗透了黑色的血。麻蛋伤口裂了,还有他的睡衣也脏了,都是梁丘煜做的好事。
走出房门,他正好看到梁丘煜在折腾电视遥控器。再放眼全场,所有的电灯亮着,电视机是开着的,冰箱门是开着的,微波炉的门是开着的,洗衣机正在转动着,从透明窗口里看到,里面有原本放在桌子上的水晶果盘、原本放在沙发上的抱枕等等……整个家像是被台风过了境一样,凌乱不堪。
段亦昭额头上青筋狂跳,深呼吸,抓狂地吐出三个字:“梁!丘!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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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家祖宅。
这里古色古香,有着非常明显的苏州园林风格,据说是某个一品大员的宅子,有好几百年的历史。平时这里非常清净,因为南老爷子住在这里,只有小辈不时地上门看望他老人家。
但今天,南家祖宅却有些喧嚣。宽敞的大堂中,挤满了南家人,无论是直系的还是联姻的。他们的关注点都在一个地方,东苑的一间房间,里面躺着现任的南家当家人,昏迷中。
这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因为一块地皮的开发,南家当家冲撞了风水,于是报应就体现在这个项目的牵头人,南家当家人身上。听说在买下那块地之前,曾经有人警告南家当家不要买下那块地,会招来厄运,但南家当家从小在国外受精英教育长大的,什么时候信过这种东西,当然是置之不理。
这不,地皮才刚弄好一个地基,工人中病倒的不少,甚至还闹出了一条人命,若不是南家势力够大,把这件事情压下去,不知道负面影响有多大。
他们坐在大堂中,偶尔小声低语,神色各异,现在南家当家倒下了,他们打的什么主意,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东苑比大堂来得要平静,因为南老爷子在这里,他年老了,不喜喧嚣,即使出了那么大的事,他在的地方,也都是安安静静的。
南笙度站在南老爷子身后,听闻他父亲出事以来,第一次看到他父亲。他父亲消瘦了许多,闭眼躺在床上,气息轻到像一具尸体。更让人心生畏惧的是,他的脸色是黑色的,真正的接近于黑色。
看到这家丈夫成了这个样子,南母自然是泪水涟涟,只希望请来的天师可以把他丈夫身体中的东西给驱逐掉。
比起外面传言的冲撞了风水,他们其实觉得这更像是被人暗算了。
一名天师正在病床前念念有词,不时洒下一些糯米,糯米变黑,他就十分高兴地念叨着“邪气出来了”边用余光注意南家人的反应。
如果段亦昭在这里,一定可以认出来,这就是在医院里狠狠地推了他一把的中年男子。此人人称“罗天师”,因为解决了谢家医院的灵异事件而在上层的圈子里名声大噪。
——以罗天师那一推的无耻,发现医院阴气消失之后,当然毫不客气地把功劳拉到自己身上。
比起他母亲对这个天师的信任,南笙度却越看越觉得这人在糊弄他,这都折腾了一个上午了,他父亲一点起色都没有,而且这念念有词,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在装腔作势。那天晚上在医院里遇到的那位高人可不是这样的,人家多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