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朝川点了几个蔬菜,就把菜单递给了服务员。因为张明达点了不少肉,感觉已经足够了。
张明达问夏满:“来几瓶啤酒?”
“行啊——”
“不行——”
“你们俩几个意思啊?”张明达纳闷道。
叶朝川对夏满道:“你骑车来的,还是别喝了吧。”
张明达愣了一下,随即乐得差点出溜桌子底下去:“他骑的是自行车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开四个轮子呢。”
夏满也拍着桌子跟着乐,叶朝川瞥了他一眼,夏满才想起来他得把叶朝川送回去:“得,谁让我是司机呢,不喝就不喝。”
“那我一个人喝有个屁意思啊,”张明达狠狠咽了口唾沫,“那不要啤酒了。”
夏满叉着腿,一脚踩着一边桌子腿,手里拿筷子一下一下地敲着桌面:“好些日子没看虎子了,他胳膊能动了没?”
张明达也不知道什么毛病,还没吃呢先拿牙签剔上牙了:“能动什么呀,还吊着呢,我得天天伺候祖宗似的跟着,黄彪可把我害苦了,操他奶奶的。”
“傻逼么你,他不是有个小女朋友嘛,叫什么来着?”
他们说的叶朝川都不知道,也不感兴趣,听见黄彪俩字,想起上次打群架的经历,心里有点堵。
“什么女朋友,人家都没答应,听他吹的。”张明达掐着手指一弹,把牙签弹了出去。
服务员把烤肉端上来,夏满把肉串半对半倒个儿放,拿了一串在铁盘沿上敲了敲。
张明达没喝上啤酒,就拿肉串跟夏满像干杯似的那样碰了碰。
叶朝川也拿了串撕咬着,他一串还没撕完,张明达都撸了好几串了。
张明达看着叶朝川:“亲娘哎,朝川你是不是小姑娘女扮男装的啊,我都不好意思下嘴了。”
“那你别吃了,一边学着。”夏满咬得满嘴肉,也不愿意放过损张明达的机会。
张明达哼了一声:“我就这么一说,你能比我强哪儿去。”
他们就坐门口边上,客人出来进去都从他们这经过,张明达往店子里瞅瞅:“里边有空桌,咱要不——我操,哎我操——”他突然狂拍夏满的胳膊。
夏满蹬他一脚:“你能消停会儿不,一惊一乍的。”
张明达瞅着一个方向,压低了声音道:“黄彪!”
这俩字真神奇,夏满立马警觉地跟准备捕猎的狼似的,顺着张明达的视线看过去。
张明达抄起旁边的折叠凳,夏满一把把他按住了:“他不一定是一个人,你在这看着小川。”
叶朝川也很紧张,脑袋里紧绷起一根弦,身体都僵硬了。
夏满躲闪着来往车辆,小跑过马路,顺着路沿摸了过去。
黄彪似乎有感觉,回头看了一眼,见夏满正往他那走,脚底下本能地错了两步想跑,但又停下了。
夏满很快走上前去,好哥们似的搂住黄彪的肩膀,也不知道夏满跟他说的什么,黄彪挣脱出夏满,两个人撕扒起来。
突然从旁边的小商店又冲出来四个人来,围住夏满。
叶朝川紧张的站起来,张明达低声道:“应该没事,他一个人能对付。”说这话,他又拿起手边的那把折叠凳。
夏满对付那五个人看起来确实不费什么劲,有个人被夏满一拳抡到路边,那人踉跄地歪倒,顺手捡起地上的半块砖头,又扑向夏满。
剩下的几个人也轮流出战局四处找家伙。
“哎——”叶朝川猛地站起来,把自己的凳子都踢翻了。
“我操,你在这呆着!”张明达手提着凳子冲了过去。
那人的一砖头已经拍到了夏满身上,这时候张明达刚过马路,叶朝川的心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他也学张明达,把一个折叠凳抄在手里。
张明达捯着小短腿终于冲进战局,场面更混乱了,叶朝川看不太清具体情况,一咬牙也提着凳子往过跑。
然而还没等他过马路,战斗已经结束了。
黄彪那几个人跑了,夏满跟张明达站一块骂骂咧咧地,看样子还想追上去。张明达往这边指了一下。
然后,这俩人就往回走过来,叶朝川呼了口气,把手里的折凳放下,手指头都麻了。
“没事吧?”叶朝川对着夏满上上下下打量一通。
“有事,打得不过瘾,便宜黄彪那孙子了。”
“……”
张明达远远的呸出去一口吐沫:“走,接着吃接着吃。”
仨人重新坐下,肉串被冬天的小风一吹都凉了,让伙计又回炉烤了一遍。
“你怎么打完一架蔫成这样?”夏满拿一根签子敲了敲张明达的脑袋,从打完架张明达吃东西都变成叶朝川风格了。
“哎,这埋汰东西别瞎敲,”张明达摩挲着脑袋上被敲的地方,“我还在回味我刚才空手接板砖的英姿呢。”
夏满捏着嗓子说道:“英雄你好猛啊,人家差点被你吓得尿崩。”
“滚滚滚。”张明达来回拨拉着吃完的签子,“唉,你今天怎么了,原来你不这么……这么冲动啊?”
“什么意思?”夏满不耐烦地瞅着伙计把他们的肉串在火上翻来覆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