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一句话,给整个基地的实验体带来了希望,赋予他们这无尽的煎熬以意义。他们甚至不在乎最后研究成功后,名单上是否有他们的名字,他们只想用自己本已经被鉴定无用的身躯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亚伯甚至在做实验的时候,在实验台上问:“为什么你们不制作一些可以改变人体基因,使人变强壮的药物呢?这样可以让更多的孩子变成有潜力的士兵不是吗?”
实际上这个实验一直在研究中,因为亚伯这一句话,让雷恩和他都加入了这个实验,成为被试。
这样的实验比起其他来说,对被试是个希望。如果实验成功,他们就有回到战场的一天,就有出人头地的一天。他们将会作为第一批改造士兵,成为先行者。为着这个希望,这些年轻的士兵一直忍耐着各种射线的侵蚀,各种药物对身体的损害。有些士兵更是因为实验而发生了不可逆转的癌变,最后死在实验台上。
在这样的日子里,雷恩与亚伯变得亲密起来。他们两个作为重点实验对象,待遇与其他人不同。对于雷恩来说,那团火红的头发是他生命中最绚丽的色彩。
亚伯说,我从小就梦想着可以加入军队,保护这个养育我的国家。
亚伯说,我有一个妹妹,现在寄住在亲戚家,我好喜欢她。
亚伯说,即使实验失败,我也不后悔,因为我为后人留下了宝贵的数据,说不定可以保护更多的实验者。
哪怕是随着实验日渐变得憔悴,他也不曾放弃过希望。哪怕是痛苦的无法呼吸,他依旧露出深深的酒窝来安慰与他同样痛苦的被试。哪怕是到油尽灯枯时,他仍然对雷恩说,如果能因为我失败的数据让你成功就好了。
多年后的布莱安曾想过,如果那个时候亚伯死在了试验台上,或许是最好的结局。如果他就那样死了,他也不会像今天这样,永远都无法忘记那个血色的黄昏。
就在亚伯奄奄一息时,新药制造出来了,包括亚伯在内的十二名被试全部成功,身体素质被改良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仿佛他们一出生就是运动健将一般。
这样的实验结果对他们来说是莫大的好消息,所有人拥抱着、欢呼着,眼泪与笑声一同留在了这个基地中。
进入研究基地一年后,15岁的雷恩和17岁的亚伯用自己的双脚走出了基地,十二名成功的被试面对着蔚蓝的天空与金色的阳光,一个个都瘫软在地上,流下了不知是狂喜还是心酸的泪。
这些天真的士兵认为他们就此走出了实验的恶梦,可以真正回到正常人的生活中,可是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的实验,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其实他们的人生,在走进基地那一瞬间,就已经结束了。
为了便于观察,所有被试都被编入了同一个小队,他们在一出基地就接到了第一个任务——作为侦查兵潜入邻国。为了查看他们的身体状况,这些士兵需要潜入邻国的边境军队中,毁掉他们一两个建筑物,打响实验成功的第一枪。
每个人都斗志昂扬地出发了,谁也没有怀疑,为什么明明试验成功他们还要吃药。谁也没有发现,雷恩的发色,一天比一天淡了。
布莱安永远无法忘记那个黄昏发生的事情,当他们跟随接应的同伴顺利潜入军营中,向总部汇报了之后,每个人腕间的检测仪(监控身体状况,以便第一时间记录实验数据的仪器)都伸出了一个注射器,将奇怪的液体注射到他们身体里。
接着,异变发生了。每个人的眼睛、鼻孔、耳朵、嘴角都留下了鲜红的血液,这些血液随风飘散,变成奇怪的病毒潜入整个军营。
那一天的夕阳异样的血红,每一个被病毒感染到的人,全身的皮肤都会裂开,鲜血淌出,最后飘散在空气中,化为新的病毒。
哪里有什么强化人体的药物,在实验中期,研究人员就得出了以现阶段的技术,是无法彻底改变人体基因的。而从那时开始,他们的研究目标就变成了生化武器。至于那些给他们服用的所谓提高身体素质的药物,根本就是那种以燃烧生命为代价激发人体潜能的药物!
他们被祖国抛弃了,他们的血液变为武器飘散在别的国家,疯狂侵蚀这个国家的军队。病毒扩散得太快,整个军营很快变成了死地。好在这个军营是一个远离城市的地方,而病毒如果不侵入人体,在空气中只要一两分钟就会死亡。
可这样的病毒还是迅速传遍了整个军营,那些敌国军官在死前向总部汇报,增援请在一小时后病毒完全消散后再来,否则会造成更大的伤亡。病毒转播太快,而且又是新型病毒,相信敌军也没能研制出解决之法,这次突袭应该只是一次实验。
十二名被试终于知道了自己的命运,然而那时,他们已经无法动弹,躺在地面上,任由害人的鲜血流淌。
就在所有人都无力时,那个一向瘦弱的少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爬到了亚伯身旁,他轻轻推着红发少年的身体,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然而亚伯只来得及将胸前一直挂着的吊坠递给雷恩:“这……是我……妹……蕾娜的……照……片……帮……我……”
月牙形的吊坠打开,里面是一个有着同样火红秀发的少女。亚伯的鲜血流进,尸体最终化为空气中的尘埃,一丝一毫都没有留下。
雷恩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怎样的变化,为了对照研究,他们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