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凌的目光看向门外,紧闭的纸门上流淌着清冽的月色,树影婆娑随着风轻荡着,安安静静的连虫鸣声都听不见。
黑发的妖怪收回落在门上的视线,半晌,又往外看了看,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他捧着手里温热的茶杯,正准备跟神明打个招呼出去看一眼,便听见高龙神说:“麻仓叶王的转生前些日子死了。”
敖凌一愣,手里的茶水不小心晃了一小股出去。
“……叶王死、死了?”敖凌磕磕绊绊的重复了一遍,想到在麻仓家主宅底下那一抹等了近千年的残魂,懵了好一阵,半晌才回过神来,“是第几次转生?”
高龙神想了想,“就一次吧,如今他的魂魄已经回归黄泉了,黄泉里那位对他挺照顾。”
敖凌胡乱的点了点头,想到麻仓叶王的残魂曾经跟他讲过至少能够转生两次,一时间又奇异的放下了满心的担忧来。
麻仓叶王很少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敖凌对于这一点非常有信心。
“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妖怪,身上有黄泉的气息。”高龙神提醒敖凌,“最好少跟那边扯上关系。”
“黄泉的气息?”敖凌愣了愣,“您是说的天生牙吧,那是一把能够斩杀冥道之物的刀。”
高龙神对于到底是什么东西有黄泉的气息没啥兴趣,只是点了点头,告诫他:“能少用就少用,冥道算是黄泉外围的地方了,黄泉里那位脾气可没多好。”
“多谢您的告诫。”敖凌非常诚恳的道谢。
高龙神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要不是葛叶拜托我多照顾你一点,我才懒得管你。”
“葛叶……?”敖凌回忆了一下,隐约的想起来似乎就是安倍晴明母亲的名讳。
“她说晴明那小子给你挂了牌累了你名声,感到非常抱歉,就拜托我多照顾你一些。”高龙神说着看了敖凌藏进衣服里的玉牌一眼。
虽然祂觉得这个妖怪跟安倍晴明两个狼狈为奸合作得挺愉快的,不过葛叶却还是对这妖怪感到十分抱歉。
而照拂一下这只妖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高龙神也就顺了挚友的意。
敖凌伸手摸了摸塞在衣服里被兽牙挡住的玉牌,也没说出什么不必如此之类的话来,只是想着以后要是能有什么机会去报答一下那位神明才好。
黑发的妖怪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抬眼看向神明,正想询问一下关于葛叶的信息,外边便传来一声极为愤怒与痛苦的咆哮。
——是犬夜叉的声音!
敖凌一怔,终于想起来刚才自己看向门口时,那里少了什么了。
少了杀生丸的影子。
杀生丸去找犬夜叉了。
敖凌噌的一下站起来,粗略的对神明行了个礼之后,直接拉开门冲了出去。
在明亮的月色之下,夜幕之中的庭院安静得连一丝紊乱的妖力都没有。
就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若不是犬夜叉的喊声,敖凌甚至都不会知道这俩打起来了。
庭院里的树木甚至连枝叶都未曾折断片缕。
——毫无疑问的,犬夜叉被杀生丸直接一举擒下了,连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站在庭院中央的杀生丸拎着犬夜叉的衣领,手中金色的光芒正彻底消散。
犬夜叉的似乎连挣动的力量都失去了,他身上四处都是细细碎碎的伤口,火鼠裘也破开了好几个洞,裸露在外的伤口上显出黑色的痕迹,显然是被带着毒素的东西侵蚀了。
看起来就是个大写的惨。
远处带着高龙神的眷属们归来的桔梗手中已经拉开了弓,强大的清净之力与肃杀之气扑面而来,那种落在妖怪身上本该有的刺痛却被杀生丸刻意放出去的妖力死死的挡在了外面。
桔梗一脸愤怒的看着杀生丸,跟敖凌印象里那种始终都冷静自持的模样截然不同。
敖凌呆愣的看着杀生丸手指间夹着的一颗漆黑的圆珠,最终目光挪到了惨烈得不行的犬夜叉身上。
杀生丸偏头看向敖凌,松开了拎着犬夜叉的手,面无表情的甩了甩手上沾着的血迹,握住那颗黑珍珠,转身走向敖凌。
“他……”敖凌愣愣的看着杀生丸,指了指犬夜叉。
“瞎不了。”杀生丸语气十分冷漠。
敖凌看着犬夜叉,白发的半妖就像是被玩坏了一样,趴在地上一副生死不明的样子。
桔梗犹疑了一瞬,皱着眉收回了手中的破魔之箭,走到犬夜叉身边,小心的查看着他的伤势。
银发的犬妖垂眼看着手中的黑珍珠,从中清楚的捕捉到了自己父亲的气息。
敖凌偏头看了看杀生丸,从玉牌里翻出五百年之后的杀生丸在看到敖滥受伤之后塞给他的伤药,走过去递给了桔梗。
巫女看了他一眼,接过伤药,低低的道了声谢。
“如果事情已经结束了的话,就请离开吧。”桔梗说道,语气称不上好。
实际上她对于杀生丸揍犬夜叉的行为多少也已经习惯了。
——但以前杀生丸下手的力道跟今天这个完全不是同一个重量级的。
这一次是真的下了狠手,全然是一副要把犬夜叉往死里整的样子。
桔梗猜测大约是杀生丸终于得知了犬大将的墓地所在的缘故,犬夜叉在杀生丸眼中彻底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银发犬妖的目光在那瓶伤药上顿了顿,看了桔梗一眼,转身走向神社门口。
“凌,走了。”
敖凌应了一声,几步跟上去,看着那些受伤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