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付鹤鸣走到岳乐身旁,转头看了他一眼,一下子就慌了,岳乐的眼圈通红,眼角含泪,脸上两行湿漉漉的,很明显哭过。可他刚才明明说的很开心,很轻松,很搞笑,像是在跟妈妈拉家常。
他伸出手,很轻的在岳乐后背拍了几下,岳乐的妈妈在他初中时去世,他父亲现在的妻子是他的学生,岳乐一直跟父亲关系不太好,更是执拗的违背父亲的意愿,报考了影视学院。
已经快十年了,怎么上个坟还会哭?付鹤鸣慌了手脚,平日里废话不断的一张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关心则乱吗?
☆、第16章
第十六章
两个人沉默的看着火堆,没过多久,火堆彻底熄灭,连一丝火星都看不见,浅灰色的烟渐渐变淡,直到完全冷了下来。
岳乐看了下时间,站起来往山下狂奔而去。
付鹤鸣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站起来追了上去,喊道:“你慢点,哎呦我操,疼死我了。”
他被杂草划伤了小腿,弯下腰用手抹了下,还好没有流血,等他站起来时,岳乐已经跑得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
再追也追不上了,付鹤鸣慢了下来,不紧不慢的下了山,几分钟后,看到岳乐一脸茫然的站在路边。
付鹤鸣抿着嘴笑了,岳乐回头瞪了他一眼,付鹤鸣这才赶上前去,急急解释说:“别误会,真不是我干的,我刚来的时候就没看见车子。我以为你要在山上过夜,就把送我来的车子也打发走了。天地良心,我要是说一句谎话,今晚就让阎王爷派一个女鬼来收了我,你看怎么样?”
付鹤鸣说得是实情,他怕岳乐误会啊,可不愿意背这个黑锅。这多损啊,大晚上的在荒郊野外,到哪里打车。
他嘴上说的急,心里却是一点都不急,郊外的朗朗星空下,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多么惬意的一件事情。
岳乐也从刚才的焦急中恢复过来,不管是不是付鹤鸣做的,他都不在意。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回去的车,这里偏远荒僻,离最近的国道也要近一个小时的路程。而且郊外的国道上也不会有出租车,他想了想,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对,对,就我妈住的那座山脚下,不去了,送我去火车站就行了。”说完后,他挂了电话,随手拽了一根狗尾巴草,缠在手指上玩,斜倚在一颗大树上,一条腿后蹬在树上,全部的重力放在另一条腿上,悠闲的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付鹤鸣轻手轻脚的走到他旁边,问:“有人来接我们?”
岳乐不置可否,小曲哼的悠扬婉转,付鹤鸣听的入迷,坐在一旁的石头上,只觉得今晚的夜色美极了。
美人美景美色,如果能在这里呆一晚上,被蚊子咬几口又算什么。付鹤鸣啪的一声拍死一只蚊子,借着月光,心疼的看着满手的血,又厌恶的擦在草上。
当他拍死第十八只蚊子时,突突突的声音传来,岳乐的歌声戛然而止,扔掉狗尾巴草。
付鹤鸣赶紧站起来,走到岳乐旁边,有些扫兴的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个穿着黑色背心的肌肉男精准的把摩托车停在他们跟前,挑着眉看了岳乐一眼,岳乐笑了笑,抬起大长腿坐在后座上,拍了下那人的肩膀,那人看了眼付鹤鸣,问:“你同伴?”
岳乐轻松的说:“不认识。”
那人爱莫能助的看了付鹤鸣一眼,付鹤鸣立刻反应过来,赶紧掏出几张毛爷爷,说:“给你钱,要多少?”
那人笑了笑,说:“对不住了,今天太晚了,收工了,明早开工后我再来接你。”
说完,一脚踩在油门上,扬长而去。
付鹤鸣恨恨的盯着摩托车的方向,突然嘴角弯起一道弧线,这孩子还真有意思,变脸比翻书还快。他靠在刚才岳乐靠过的那棵树上,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背心肌肉男的车开的飞快,但这并不妨碍他说话:“乐乐,刚才那人是谁?”
岳乐搂着他的腰,把脸贴在他后背上,说:“哥你别问了。”
“我是你哥,怎么就不能问了?”背心肌肉男大声的说,“你作死,大晚上给姑姑上坟,也不提前给家里打个电话。”
岳乐不屑的说:“总比你们这些不肖子孙强,外公给你托梦了吗?”
这背心肌肉男是岳乐舅舅的儿子,他的大表哥沈文沧,岳乐的外公是知识分子,女儿从小学昆曲,文静的要命。一个儿子却长得人高马大,上到初中就上不下去,到工厂做了工人,他儿子沈文沧完美的继承了老爸的优良基因,初中没上完就不愿意读书,赶上了城市化进程的好机会,在建筑行业混的风生水起。
沈文沧虽然读书不多,却坚决拥护唯物主义思想,他信奉老人活着的时候好吃好喝好玩的孝顺着,死了之后搞那些虚头虚脑的干什么,一点屁用都没有。
“瞎扯淡,”沈文沧说,“你爹那个混蛋还管不管你?不管你的话就会稊米,哥养着你。”
岳乐嗤嗤的笑了,“怎么不开你的豪车来接我?”
沈文沧笑着说:“你从小就喜欢坐摩托车,说这样最拉风。”
“那你可以开跑车。”岳乐尽挑些无关紧要的话说。
沈文沧说:“行,哥明天就去买,你拿驾照了吗?哥送你一辆。”
岳乐说:“还没,等拿到驾照把你的北斗星给我开。”
北斗星是沈文沧刚开始做生意时买的一辆小面包,现在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