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在上头的黄色便签已经微微有点卷曲。
上面的字迹隽秀有力,提醒着自己饭在冰箱里,用微波炉转一下就行。
段免抬了手,又放下,任由那便签黏在冰箱上。
***
桌上的菜已经凉透了,陶合也没回来。
季姚趴在窗边儿望着外头,看了好半天,别说是人,连个车影也没有。
季姚想着上二楼看看,毕竟高一点就能看的远点,可这刚走了两步,就觉得眼前发黑,头脑发晕。
但因为这种情况刚才做饭的时候就有,季姚也就没太放在心上,觉得反正过一会就好了,便抬步上楼。
才走了一半,季姚就开始心慌。
耳朵里嗡鸣着,隐隐约约又开门的动静。
季姚站在楼梯中间,勉强回过了身。
门口的站着两个人影,一个高大,一个修长。
似乎有人高声说了句什么,但是季姚已经听不清了。
眼前一黑,身子轻飘飘的就往楼梯底下坠。
陶合跟段免傻了一秒钟,鞋也顾不得换,齐刷刷的冲了上去。
17、疑心
等两人跑过去的时候,季姚已经滚下楼了,幸好没几阶楼梯,季姚也便没受什么大伤,只是先前结痂的地方被整个擦破了,伤口顺着边缘往下淌血。
陶合将人抱在怀里,上去揪段免的衣领,“操!怎么搞的!怎么这精神病都严重到开始跳楼梯自残了!”
“也许是不小心摔下来的,”段免给陶合揪着领子晃荡,微微皱眉,“你先等等,我给他检查一下。”
陶合一听就放了手,掏出电话给蛋蛋打电话。
蛋蛋那头吵吵嚷嚷的,“哎,合儿,怎么这时候给我打电话啊,是不是在家里憋坏了终于想开了啊,过来吧,我在…”
“你他妈赶紧给我找个安静地方说话!”陶合脸色青黑,“季姚从楼上摔下来了..”
“啊…”蛋蛋一愣,立刻找了个僻静地方,“跳楼了?你又对人家怎么了,怎么又逼得人家为保贞操而跳楼,哎,不对啊,你家不是只有二楼么,季姚那身手不至于受伤吧,我还记得上高中时这个逼直接从二楼跳下来躲纪检窜的跟兔子一样…”
“别跟我扯这不正经的,”陶合眼看着段免给季姚检查,用家里的东西做简单的消炎止血,“你不是认识个院长么,叫他派辆救护车来,带上医生。”
段免打断了陶合,“不用叫救护车。”
“啊?”陶合看他一眼。
段免一边拿面纸擦掉手上的血渍,一边拍了拍季姚的脸。
陶合不乐意了,“哎,你扇他干嘛。”
段免直直的盯着季姚,“他醒了。”
陶合赶忙低头,看季姚半睁着眼,一双黑眸冷冷清清的,正望着自己。
电话那头的蛋蛋还没挂电话,“合儿,怎么回事啊?叫不叫了..”
“不用了。”陶合挂断电话,接着转向段免,“这是怎么回事。”
段免习惯性的去扶眼镜,却因为什么都没有而放下手,“应该是低血糖导致的暂时性休克,喝点葡萄糖吧。”
陶合闻言不再做声,只一个横抱将人抬到沙发上。
季姚像是回了神,抬手就给陶合一下子。
这一拳砸胸口上,软绵绵的,没点力气。
陶合笑了,“你干嘛啊你…”
季姚脸色苍白,额上血色斑斓,“你抱我干什么,我自己走。”
接着挣扎起身,觉得额头一阵钝痛,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血?我怎么了?”
“你小产了。”陶合赶忙拿掉季姚的手,“快好好躺着。”
季姚有点愣住,却并非相信陶合这句胡扯,而是盯着自己手上的血渍发呆。
客厅里灯光昏黄,电视开着,一片炫白的雪花,立在旁边的人望向这边,因为背对光源的原因,脸上全是暗影,眼睛却是亮晶晶的,若有所思。
季姚好半天后才发现段免,“你也在。”
段免动了动嘴角,“你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接着又转向陶合,“东西给你放在门口了,别忘记用。”
陶合的目光却跟黏在季姚身上一样,头也不回,“行,知道了。”
段免转了身,拿上自己扔在地上的手提包,缓步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