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娘贼,遇上硬茬子了!”
施忠从墙隙中瞅了一眼,恨恨地说道,将视线收回来,他环顾四周,弟兄们都在各自戒备着,有许多人身上带着伤,根本顾不上去包裹。
这是一间小小的破庙,也怪他自己大意,收到了前方的警报之后,他还误以为对方只是普通的劫匪,没有及时往分水县城的方向撤。等到对方黑压压的大队人马出现在他的镜头里时,已经晚了,因为他发现,对方全数都是骑兵,而且马儿比他们的还要好!
他们的坐骑全数来自建康一战的缴获,多数都是蒙古马,这种马不以速度见长。因此,当他发现对方越追越近时,只能先退向建于一处山地上的破庙中,一边向临安城求援,一边全力固守,同时他也没有忘记让后部的那些手下赶紧往回撤。
对方似乎盯死了他们这二十多人,一路穷追猛打,射出的弩箭又密又准,就在退向这里的那一段距离中,他就损失了五、六个手下,心疼地肝儿都在颤,可是那才不过仅仅是开始。
凭着墙壁的阻挡和携带的羽箭,施忠带着剩余的手下堪堪将追兵挡在外面,贼人们没有带盾,一时间也拿他们没有办法,在付出了几十条生命之后,暂时停止了攻击。
“都收拾一下,挂了彩的赶紧裹伤,再坚持片刻,咱们的援军就会到来。”
施忠自己并没有受伤,贼人的目标似乎并不是他,而是他们带着的那个俘虏,损失的几个人全都是护卫在他周围的,就连那人自己也中了一箭,现在躺在地上生死不知,鲜血染红了地面,看着让人心惊。
“都统,他不行了。”
终于还是听到了坏消息,施忠更是气恼,早知道是这结果,就不管他先跑到这里再说,可惜那些弟兄全都白死了,还是为了这么一个东西。
可生气归生气,他也没有什么办法,这一刻,他无比庆幸自己的分兵决定,如果贼人的目标是那个人,自己这一队人马就都成了诱饵,而那才是他们一行进京的主要目地。
破庙下面,被一群黑衣骑团团围住,他们此刻已经不足百人,上面那片小小的坡地里,躺着三、四十个倒毙的人和马,对于快马来说不过一息的距离,竟然成了死亡之所。
“还是大意了。”被围在当中的掌柜懊恼无比,早知道是这样,就应该拼着死上一些人,下令一齐冲过去,那些人再利害,也不可能一下子要了这么多的命,只要攻进去,凭着人数上的优势,怎么也能拿下那二十来个人。
如今已方的气势被打掉了,他分明看到手下的眼中有了恐惧之意,对方的箭术极其精准,几乎每一箭都冲着致命处来,而他们偏偏没有带上铁盾,现在徒自人多,却拿对方无可奈何。
手下们已经萌生了退意,他们的理由也很充份,那个目标被射中了,虽然看不到尸体,可那只弩箭是从后背穿进去的,在这种荒山野岭,没有郎中和药物,几乎肯定活不了。
“老四,你确有把握,那一箭能要了他的命?”
掌柜的这句话让那个老四翻了翻白眼,因为他已经是第二次这么问了,老四也不答话,手上一抬,已经上了弦的劲弩轻轻一抖,树上的一只鸟儿应声而落,而他根本都没有瞄过一眼。
“你的话某自然信得过,可兹事体大,某不得不小心一些。”
掌柜的笑着拍了拍他,这只能说明那人中了箭,而他要的是那人的命,没有切实的消息,他哪里肯就此罢手?
“你待怎样?”
这个老四看来在手下中有些威望,他问出的话也代表了手下们的心声,掌柜的看着他们露出的希冀神色,犹豫了一会。
“最后一次,集中在一侧,用弩箭压制住他们,全力冲一回,若是再不成,某绝不勉强。”
掌柜的很聪明,没有说什么威胁的话,想到这几天他的慷慨豪爽,老四等人都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几个头目对视了一眼,狠狠心点了点头。
战斗从一开始就让施忠觉察出不对劲,敌人突然不停地开始施放弩箭,密集的箭雨压得守兵抬不起头。随即“隆隆”的蹄声响起,大队人马顺着山坡冲了上来。
“狠狠地打,给老子顶住。”
他冒着箭雨探出身,一箭将当先的贼人射下马来,后面的贼人恍若未见,连人带马撞上了庙门,本就破烂不堪的木门顿时被撞飞,贼人这是要拼命了。
斥侯做为军中精锐,不光光是优秀的战场感觉,各种技艺更是出类拔萃才行。因此,不光是箭术,近身肉搏,他们也不会怵任何人,那个冲进来的贼人还没来得及睁开眼,就被一把腰刀劈掉了首级。
这时候贼人们才发现,除非他们能破墙,否则庙门只有那么大,连人带马一次能进两骑就算顶着天了,可里面有十多个宋人,那不是直接给人家送菜吗?
“让开,某去。”
老四仗着有些本事,提着刀就下了马,从洞开的庙门看进去,一匹马儿倒在地上,下面压着一个人,估计是活不了了。他挽了一个刀花护身,矮着身子就地一滚就进了庙,人还没有站起,两道刀光劈向他的身后。
随着吸引住了宋人的攻击,后面的贼人纷纷下马冲进去,狭窄的小庙里一下子挤进十多人,顿时没了空间。施忠带着手下与他们捉对儿厮杀,一时间刀光剑影,鲜血横飞,双方都杀红了眼。
在下面观点的掌柜露出了喜色,只要将宋人缠上,就算前面的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