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西诺隔几天就会出现一下,与他谈话,或许说是洗脑,晏子殊总是谨慎应对着,既不想表现得太强硬,让帕西诺心生提防,增加看守他的人,又不想过于软弱,让帕西诺有机可乘,对他动
手动脚。
所以,他的精神承受着重压。很想不顾一切地打倒看守跑出去,能跑多远,就跑多远。但是,这样的行为是很不理智的,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如果要从帕西诺的手中逃出去,他就必须按
捺下自己的脾气,从长计议。
可是,究竟还要等多久,才能找到反击的机会?晏子殊的心里又没有多大的把握,整夜的辗转难眠。
在寂静的深夜里他特别想念卡埃尔迪夫,过往的一幕幕总是在脑海里闪现,如果卡埃尔迪夫此时就出现在他面前,晏子殊想,自己一定会扑上去,用力地抱住他!
卡埃尔迪夫该多吃惊呢?晏子殊忽悠觉得,自己平时真不该过于关注工作而忽视了他。
为什么在这种时候才特别看清自己的感情,晏子殊感到很无奈。
平时,他是那么讨厌卡埃尔迪夫老是藉各种理由纠缠着他,对卡埃尔迪夫的担忧与劝说也一直是嗤之以鼻,可是现在,他却好想念卡埃尔迪夫的怀抱,和他的吻……
“子殊,我爱你……”
这句听到耳朵起茧的话,在失眠的夜晚,却格外怀念,刺得胸口阵阵作痛。卡埃尔迪夫一定在拼命寻找他吧?
晏子殊可以想像得到,卡埃尔迪夫会有多焦急,因此,即便是为了卡埃尔迪夫,他也要平安无事地逃出去。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不祥的噩梦总是困扰着自己。也许,那个梦给人的感觉太逼真了,逼真得就像将来一定会发生一样,所以晏子殊的心情变得很糟糕,即便只是在藏书楼里养伤,也还
是消瘦了。
为此,除了治疗腿伤的医生外,帕西诺还增加了两名营养师,专门为晏子殊烹调美食,另外,怕晏子殊整天待在房间里觉得闷,还亲自陪晏子殊下棋、念给他听。恐怕对自己的妻子和孩
子,帕西诺都从未这么上心吧。
但对晏子殊来说,这可不是好事情,心中的火药桶早晚是会爆炸的,只是,他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而已,而到那时,谁都别想再困住他了……
“你是说,我可以出去了吗?”
晏子殊坐在铺着草绿色天鹅绒垫子的圈椅里,询问站在面前的医生。
“是的,您恢复得很好。先生说,从今天开始只要您高兴,可以到外面去走走,只要您不跑到森林外面去,是不会有事的。”
医生名字叫阿里,四十多岁,也是俄国人,但估计有一半阿拉伯血统,长着一头浓密的灰黑色卷发,五官线条清晰硬朗,眼珠是深黑色,戴着全框树脂眼镜,每当他微笑着说话时,眼角处就
会再现很深的鱼尾纹。
帕西诺说阿里是他的家臣,暗示晏子殊若想要买通医生逃出去是不可能的。
其实晏子殊连想都没这么想过。因为即便阿里总是微笑着说话,和蔼的如同亲人,晏子殊还是察觉出了他的身份,他是‘tleaner’(清洁工),即专门清理谋杀现场处理尸首的人。再面
目全非的尸体,他都能冷静地处理干净,抹煞一切行凶证据。
‘清洁工’在必要时也会是杀手,晏子殊怎么会愚蠢到去买通他呢。
‘那么,我可以出去多久?’
识趣地避开‘森林外面’这个话题,晏子殊抬头询问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