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杀他……求您。”约书亚诚恳地请求。
尽管这么说也许会适得其反,但他假如不说,阿尔瑟活下去的希望会更加渺茫。别的不敢说,他了解洛伦佐绝不会放过背叛过他的人这一点。他一贯残忍,不喜欢让背叛者死得痛快,会花样百出的折磨他们。针砭,鞭打,鼠刑,剥皮,活体解剖,这些手段他都有所耳闻,也见过尸体。
约书亚不善良,但他在乎阿尔瑟,绝不愿他死得如此之惨。
阿尔瑟是他在这世上仅有的可以信赖的朋友与帮手。
洛伦佐轻易地读出了男孩眼底的那丝紧张,那就像细小的针一样扎人。
他不悦地轻抚过那碧绿的眼眸上的睫毛,感到它在颤抖,但不是为了自己。他拔出腰间的枪,看也不看地对准阿尔瑟的大腿扣动了一下扳机。窗外应声响起一声闷哼,高大的男人身影趔趄着半跪了下去。
“爸爸!”
约书亚低吼起来,一把抓住了洛伦佐的手腕——
洛伦佐垂下眼眸,看见男孩那只骨折的手从绷带里伸出来,扭成了一个畸形的弧度。他咬着牙,疼得浑身轻颤,用哀求的眼神望着他。
“求您……别杀他,我什么都答应您。”
头一次。
他的男孩对他示了弱,他乞求他,但却是为了另一个人。
洛伦佐面无表情地握住了男孩的手腕,把它掰回正常的角度。
只是这一个动作就使约书亚痛得几乎晕厥,但他还弯曲着手臂,坚决地抗衡着对方的力气,直到那根刚复位的断骨再次错了开来,发出咔地一声碎响。
这声音却让洛伦佐错觉仿佛是从自己的胸腔里传来的,像有某根骨头跟着断裂了,狠狠戳进了那颗早就该失去痛觉的冰冷硬物里。
他痛得有点措手不及,于是本能地松开了钳制对方的利齿。
约书亚大喘了几口气,像个孤注一掷的赌徒那样抓住了自己的手臂,退后几步靠在墙壁上,将绷带一把扯了下来。
“你在威胁我么,约书亚?”
洛伦佐微微歪头,凝视着他,手里的枪口直指着阿尔瑟的头颅,他修长的身形将光影剖成了两半,一半在光里,一半隐匿在暗处,宛如一位死神。
“不。只是在赌。”
约书亚与他对视着,手指一分一毫的收紧,骨头发出细微但可怖的响声,仿佛有一柄尖锐而无比坚韧的意念形成的双面刃隐藏在他娇小的身体里,柔弱的外表下,当他试图保护一个人时,它便成了无坚不摧的利器。
洛伦佐捏着枪的手指骨节暴凸起来,又极缓慢地松开。
最终他把它扔到桌上,向窗外的人比了个留活口的手势,盯着自己的小继子似笑非笑地一莞尔,捻了一下那枚戒指:“敢和我赌,你胆子可真够大的。”
洛伦佐擒住他被汗液染湿的下巴,用力拧住他的手臂,将断骨一点一点地接回去,约书亚疼得无法呼吸,听见耳畔低咒般沙哑的声音。
“你赌我疼惜你,赌我在乎你,赌我爱上了你……把这作为赌注全部扔在我面前,作为伤害我,击溃我的资本。小家伙,你可真高明啊。”
约书亚没有力气反驳继父,心缩水一样绞成一团,手指抓着一把湿淋淋的头发不放。洛伦佐拉下窗帘,把虚弱的男孩抵在墙壁上。他刚刚沐浴完,那裸露的精健上身散发着混合了血腥味的蒸汽,苍白的肤表泛着粼粼的水光,犹如一只嗜血的冷血动物,充满了致命的侵略性。
约书亚抬起一条腿,勾住男人劲韧的腰,他的胯下没精打采的萎靡着,却卖力地扭动臀胯,挑逗对方。
片刻前的温馨荡然无存,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烈而危险的情欲味。
洛伦佐这次决定不打算再克制自己了。
他本来就不是体贴的慈父,温柔的情人,而是一个无情的狩猎者。难道得到一个有趣的宠物,不就是他的初衷么?
“你以为我真的会爱上一个比我小十五岁的小鬼么?”
洛伦佐咬着约书亚的耳垂恶质地讥笑着,一只手就把他托起来,压在了窗台上,顺手将窗帘刻意地拉开了一道缝隙,容那被押在地上的男人看见。他没有看男孩的表情,而是慢条斯理地把他亲手替他穿上去的衣服又剥下来,抚摸他赤裸的下身。在这么干时,男人却感到自己并不兴奋。
他的小继子软绵绵地靠在他的臂弯里,既没有挣扎,也没有迎合。
察觉到不对劲时,洛伦佐扳起怀里男孩的下巴,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晕了过去。
——他的脸色很惨淡,呼吸停止了,好像死了一般。
洛伦在的心里被什么狠狠一扯,立即把男孩抱到了床上。
他俯下身,抬起他细软的后颈,给他做急救措施。好在约书亚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痛得休克了,在人工呼吸后便恢复了呼吸。
等待男孩的脉搏平稳起来,洛伦佐握住他的一只手,坐在床边的沙发椅上,眯起眼凝视着他昏迷中的脸。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触碰他那个夜晚。窗外正下着暴雨,雨水仿佛一群怪物般击打着玻璃,冬日的狂风发出鬼哭狼嚎的呼啸,侵袭着床上刚刚丧母的可怜男孩的睡梦。他蜷缩在被子里,枕头上有一滩泪渍,嘴半翕半张着,不知在呢喃些什么。
洛伦佐记得自己俯下身去,笼下的阴影犹如魔鬼遮住了男孩的身躯。
他想聆听他在睡梦中说些什么,但什么也没听清,只是被一双纤细的手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