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行么?”陈嘉树怀疑地看着他,不太敢信,“还是我送你吧,你一个人别走到花坛里去了。”
“不会,我现在挺清醒的,坚持到家没问题。”言小有对他笑笑,“回去吧。”
陈嘉树这一个晚上已经惊悚过好几回,他感觉自己似乎打从认识言小有开始就没被他温柔对待过两个小时以上,而这次居然坚持了一整晚,他到这会儿都没彻底适应。
陈嘉树想了想,感觉自己这兄弟仗着这么好的先天条件却至今无恋爱经验也是情有可原,本身就够迟钝的了,好容易发现儿苗头还喜欢胡思乱想,纯属没事儿都要给自己添上半升堵。
明明都已经是你情我愿、就差一层窗户纸的事,他还在这里可怜巴巴地以为自己单恋上人家了,这么一想陈嘉树原本心头刚刚升起的一些心疼又被好笑所取代。
全世界只有言小有不知道江心喜欢言小有。
不过,全世界知道言小有也喜欢江心的人肯定没几个。
陈嘉树又感到荣幸起来。
两个人纠结了这一会儿,司机师傅已经开始催了,言小有又拍拍车门,示意陈嘉树把门关上,“走吧走吧,别担心,我到家会告诉你一声。”
“那也行,”陈嘉树看看他似乎真的没有喝晕的迹象,不得不感慨师弟的力量是巨大的。
不过,他还是有些替自己这个迟钝的兄弟着急,于是忍不住多叮嘱一句:“对了小有,关于刚才说的那些话,做哥哥的劝你一句,不要顾虑太多,该出手时就出手!谈情说爱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甭管他是谁也甭管是男是女,喜欢就要上!明白了吗?”
言小有有些发愣地看了他几秒,忽然很快地咧了咧嘴角,“明白了。你到底回不回家?”
“回!”陈嘉树终于把腿收回车里关好门道:“那你走路小心一点,到家发消息。”
“知道了。”言小有退后两步,目送出租车远离自己的视线,这才转身慢慢往回走。
他一边走,一边还在回想着方才陈嘉树所说的话。
谈情说爱本来就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跟对方性别没有关系。
他喜欢江心,这是天经地义的。那他如果对江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也是无可厚非的吗?
陈嘉树说他不要顾虑太多,其实他平时也不是个喜欢纠三结四的人,偏偏在面对这件事时才变得迟疑谨慎起来,因为太重视了。
从十三岁到现在,他跟江心相识了十四年。
十四年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不长不短,半生而已。
或许以前他也一直知道江心对他来讲很重要,但直到认清自己喜欢上他了之后,他才真正意识到究竟有多重要。
重要到放不下,输不起。
类似于五年前的那种尴尬他绝对不想再经历一次,更别提还可能是更长的时间……
所以,到底要不要告诉他?到底能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意呢?
言小有的大脑在酒精的浸泡中高速运转,当他察觉到自己已经快被自己给转吐了的时候,他已经站在江心的家门口了。
……不管说与不说,至少在当前这个状态下,正常的往来还是可以保持的。
言小有长长地叹了口气,轻轻敲响了房门。
房间里传来脚步声,走到门口,并没有问他是谁,而是应该透过猫眼看了一眼,然后就替他把门打开。
“江——”言小有刚要打招呼,但看清开门的是谁后就愣了一下,“二师弟?你怎么在这儿?”
“你说呢。”魏之予挡着门,并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目光也是冷冷的透着“不欢迎”的字样。
言小有此时本来胃里就犯恶心,看到他这模样心中难免有些窝火,语气也冲了起来:“我怎么知道你来干嘛,爱干嘛干嘛,别挡道行么。江心呢?”
“呵,你还记得他呢?”魏之予冷哼一声,身体动都没动,“你不是出去聚餐聚得很高兴么,接着聚呗,唱唱歌、打打牌、玩玩桌游什么的,不用回来这么早吧。”
“你有话直说,别在这儿阴阳怪气。”言小有的眼神冷了下来。
魏之予不屑地瞪着他,“让我直说?我跟你直说不着,反正说了也没用,你该怎样还是怎样。言小有,做人不能太自私,你一味地让别人对你好却半点都不愿付出,你不觉得羞愧吗?”
“魏之予你他妈吃错药了吧!”言小有终于火了,“我自私?你跟我第一天认识吗?!说话过没过脑子!”
“就是因为不是第一天认识你我才这么说!”魏之予的声调也骤然高了起来,牢牢盯着言小有:“你明知道江心发烧了,你还逍遥自在地出去聚餐!你他妈这不是自私是什么?!”
言小有怔了下,音量稍减,“我今晚这个不好推——”
“就你不好推是吧?”魏之予打断他,冷笑道:“同样的情况,如果换成是你发烧,江心肯定会推掉所有应酬留在家里照顾你。但是你对他就做不到这一点不是么?他的心里时时刻刻惦记的都是你,而你,心里想的念的全他妈是你自己!”
言小有被他堵得一口气卡在喉咙里,明明很想喊两句来反驳却发不出声音。
魏之予见他这样似乎是心虚了,便也把气焰降下来了些,对他说:“知道自己自私就回去吧,别再杵这儿给人碍眼了。”
言小有沉默着没说话,又定定站了半分钟左右,忽然一把推开魏之予闯了进去,直奔江心的卧室。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