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打开!”
莫聆从怀中取出锦帕,包裹了自己的手,将其打开,抽出一张纸写满字的纸递给晏殊楼:“王爷请。”
“念!”
莫聆深吸一口气,顺着字句而念,而越念下去,他越不敢念,到最后语音哽在了喉中,不上也不下,稍稍抬眼,便能看到晏殊楼气得紫红的脸。这是兄弟间往来的书信,因而用词上就没了礼数,批驳晏殊楼时,用语用字更是难听。
“继、续、念。”
梗着脖子将余话念完,莫聆试探地问道:“可要某去唤王妃过来……”
“叫!”
莫聆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出去,走到拐角处便同过来的杜明谦对上了。
“王妃,您快过去罢,王爷正气着呢,你快去安慰安慰。”
“嗯,没什么的,我去说几句便好。”以为是晏殊楼对嚼舌根之事余气未消,杜明谦进房看晏殊楼脸色狰狞,忙不迭地上了前去——毕竟事因出自他,他若不安慰几句,未免说不过去。
“王爷,消气消气,”杜明谦不怒反笑地上前拍了拍晏殊楼的后背,笑容灿烂得让晏殊楼都狠不下心说狠话了,“你生气有何用,事实都摆在眼前,也无法改变,他们爱说便让他们说罢,管得住嘴也管不住心,今日他们也长了教训了。”
杜明谦显然还不知书信之事,但晏殊楼又不愿捅破,于是他只能另发脾气,长袖一扫,桌上的茶盏落地碎成一片:“我咽不下这口气,那些人凭何说你!你的声誉岂容他人诋毁!”
杜明谦眉尾稍挑,试探地说了一句:“臣都不介意,臣问心无愧。”
“可我介意!”晏殊楼猛地抓住了杜明谦的胳膊,咬碎了牙,“先不论你是是否是我的王妃,即便你是一普通人,我也不容许他人诋毁你的清誉!”
“为何……”杜明谦愕然,眼前的晏殊楼竟维护他至此,一点都不像是他所认识的了。
“因为……因为……”晏殊楼咂舌了,因为什么,他自己也说不出,只是单纯地想维护杜明谦,不让他受一点伤害。
“因为什么?”看晏殊楼的耳朵红了,杜明谦坏心一生,将自己的唇送到了晏殊楼的耳边,呵气如兰,“莫非是因为王爷你……喜欢臣?”
“谁……谁喜欢你了!”晏殊楼懵了一瞬,把杜明谦给推开了,“自作多情,我……我是为了王府的名声!”他偏过了脸,耳根红了个透顶。
杜明谦只觉那红通通的耳根可爱得紧,心口一紧,眼睑瞬间一低,故作黯然失色状:“王爷不喜欢臣,那为何娶臣。”
“娶……”晏殊楼的话续不下去了,起初一心娶他,不过是为了能弥补上辈子对他的亏欠,可仔细想想,在当初父皇问他喜欢什么人时,他毫不犹豫就出了口,若他真对杜明谦没有一点感情的话,哪能如此不心虚地说出爱慕的话来。
看晏殊楼期期艾艾说不上话,杜明谦的眼底真实地漫起了悲伤,本就不该奢望太多的情感,兴许他娶自己,不过是前生见识到了自己能力,想着利用而已。如是想着,他唇角勾出了讽笑,不想下一瞬晏殊楼的表现,立时击溃了他的嘲讽——只见一温热的身躯朝他靠来,只是短短一瞬,柔软的双唇便若蜻蜓点水,点到了他的唇上,可惜,彼此的温度还未交换,那双唇便离开了。
“懂……懂了么!”晏殊楼涨红了脸,别扭地甩过了头去。偷偷瞄去,半晌见杜明谦都没反应,以为杜明谦高兴得说不说话了,于是,他眼珠子一转,又亲了一口。
“嗯……我方想起传出风言风语害你之人还不知,我派人查去!”晏殊楼带着一脸的燥热风风火火地走了,殊不知,长袖一扫时,袖中的那封书信便落了下来。
而杜明谦的脑中此刻一片空白,愣在那儿半晌都回不过神,期待已久的亲吻,竟然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给出去了,这感觉当真是怪异。他抿了抿自己的唇,上边还沾有余温,人已走,味道却未尽……
嘁,既然晏殊楼如此主动,那他也不可再落于他之下了,他要重掌主动权方是。
杜明谦一笑,正欲离开时,恰巧看到了地上遗落的一封信,信上的署名正是自己。
这字迹……是兄长的,他兄长的书信怎会在晏殊楼这里?
他狐疑捡起,发现该书信已经被人拆过了,心头一悸,立时抽出信纸匆匆看了一遍,顿时脸色大变。上边骂晏殊楼的话简直不堪入目,而晏殊楼方才可是看到了这个,所以大动肝火?若是他为难自己兄长的话……
他一凛,赶忙书信一封,再以自己身体不适为借口,唤慧质入了门来。其实,慧质表面是王府的典府女官,内里却是杜明谦年少时培养出的亲信,慧质的进府,亦是杜明谦一手安排的,目的是为了给他传递关于晏殊楼的消息。
“帮我送给我大哥。再有……”杜明谦顿了一瞬,想到方才晏殊楼对自己的言行,叹声道,“我听闻现今有许多不利于我的风言风语,你想办法我晕倒之事,嫁祸给晏品城,切记,不要露出马脚。”
慧质领命,即刻下去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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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晏殊楼刚偷完香,不久,宫中的天子便听闻了晏殊楼在练武场训人之事。
天子拎着的笔僵了一僵,又淡定自若地挥笔批奏折了:“哦?可打听出是何原因?”
于公公捏了把冷汗,眼珠子一转,小心揣度着圣意,把事情始末道了出来。
天子的笔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