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郎神态自若,道:“听村人说,沈公子的内人生得伶俐可爱,不知可否一见?”
沈絮尴尬道:“那个,我们不是……”
柳玉郎:“?”
沈絮:“……”
他不知道该从哪里解释起,全村的人都已经误会了,也不差柳玉郎一个,索性道:“他去镇上买东西了,现下不在。”
“可惜了,”柳玉郎遗憾道,“实不相瞒,我一听到沈兄也是携了外宠过来,就坐不住,想要过来跟沈兄商量商量。”
“商量什么?”
柳玉郎叹气道:“拙荆性冷,平日里不言不语,连个笑脸也少给,我实在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又担心他过惯了奢靡日子,突然跟我来这乡野清贫度日,心中是否暗自后悔。这村里一无亲朋二无好友,又未见同你我一般偏爱龙阳之人,真真不知该找何人商量。这不,听得沈兄来了,特意上门讨教一二。”
沈絮:“……”
敢情这是找他取经来了。
沈絮欲哭无泪,且不说自己并不好南风,他自己都搞不定临清,还谈什么指教啊!
“柳兄抬举了,”沈絮苦笑道,“实话说,我对家里这位也是苦恼得很?”
“哦?怎么说?”
沈絮一肚子的苦水总算是找到倾吐的对象了,“唉,真真怪得很,明明是个十六岁的少年,训起人来比奶妈还啰嗦,早上需鸡鸣而起,腹中饥饿还反训我好吃懒做,动辄就要同我拼命,生起气来毫无预兆,不声不响就闷着不理人,我实在弄不清哪里惹他不快,道歉又无用,真真苦恼的很。”
柳玉郎好似寻着知音,握住沈絮的手激动道:“正是正是!拙荆亦如此,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好生难以捉摸。”
两人愈发相见恨晚,话匣子一打开便收不住,各自痛诉家中那位的恶行,彼此深有同感又欣慰不已,大有伯牙与子期之感。
“你说,他们做下面的是不是都同女人一样忸怩?”柳玉郎道。
沈絮脸微红,“大,大概吧。”
柳玉郎凑近道:“沈兄你们云雨之时,尊夫人可曾热情?”
沈絮:“……”
柳玉郎自顾自道:“拙荆性子太过冷淡,连在床上也无半点反应,我哄得口舌都干了,他还是那副清淡模样,真叫人心中受挫。”
沈絮尴尬道:“呵呵。”
心道柳兄你也太奔放了,虽说我俩神游已久,但好歹不要一见面就谈内帷之事啊!
柳玉郎笑笑:“看来沈兄在这事上倒无甚烦忧。”
沈絮心想,那必须无甚烦忧啊。
客套地笑了笑,沈絮又把话带到对家中那位的义愤填膺上。
临清从镇里回来,刚一踏进院里,听到的就是沈絮侃侃而谈:“今早锄地,我看那锄头太重,好心换了一把小的来,他不领情也罢,还吼得我颜面全无,你说,这叫不叫凶悍刁蛮?”
另一人道:“倒也着实凶了些。”
临清气冲脑门,冲进去道:“你凭空编排人作甚?”
里头两人齐齐吓得一跳,沈絮更是直接从椅子上掉到地上,怔怔望着他,“你怎回来了?”
那头柳玉郎见了,心中大叹,沈家这位怕是比自家那位还难应付,光是一句话就直接把沈兄吓到地上去了。
忙去扶了,笑着道:“沈兄先起来罢。”
临清这才注意到外人,脸不由红了几分,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沈絮拍拍衣裳,故作镇定,道:“柳兄,这是临清,临清,这是柳公子,柳玉郎。”
柳才子的名字临清也是听过的,此时瞪大了眼睛,万没想到自己居然在这位名人面前如此失态,羞赧得脸红脖子根,嗫嚅道:“柳公子好。”
柳玉郎素来洒脱不羁,拱手道:“沈夫人有礼。”
这话一出,不光临清,连沈絮也闹了个大红脸,两人对视一眼,倏地又同时转开目光,心下各怀心思,好不尴尬。
作者有话要说: 比老婆什么的~蠢死了~
☆、第十一章
“柳公子,你坐,我去给你泡茶。”临清寻了个理由,急急逃了。
柳玉郎倒一派淡定,“有劳沈夫人。”
临清差点一脚绊在厨房门槛上。
手忙脚乱泡了茶送到柳玉郎手中,那头笑得如沐春风,又是一句:“谢沈夫人。”
临清无从解释,一旁的沈絮也是赧然之色,更是指望不上,只得硬着头皮道:“柳公子客气。”
如此,也算默认两人关系了。
柳玉郎道:“能在这偏远之地遇着沈兄与夫人,算得上缘分,沈兄若有空,不若移步寒舍,我也好向拙荆引见一番。”
临清为难道:“苏州怕是远了些……”
沈絮解释道:“柳兄如今同我们一样住在陆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