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止欢喜,简直欢喜得不得了。”周勉道,“柳公子学富五车,审案时每每旁征博引,为人又谦卑有礼,颇得县老爷欢欣。县老爷的女儿,也就是我那表妹,对他也喜欢得不得了,求着我舅舅出面做媒,成全一段良缘呢。”
临清一听便慌了,“怎会这样?”
周勉不解,不知他听了这等好事为何不喜反忧,“如何了?”
不敢说柳玉郎和琴晚之事,只能含糊道:“柳大哥他,他有心上人了。”
“哦,那可惜了,我回去便同表妹说清楚,莫叫柳公子为难。”
“谢谢你,周大哥。”临清道,想到先前因为乡长家的王小姐,琴晚同柳玉郎闹得要分家,若知道柳玉郎又惹了县老爷千金的青睐,怕更要生气,便又补上一句,“拜托你了。”
周勉又问他最近好不好,临清的低落都写在脸上,但还是点头说好。周勉以为他为生活所困,没有点破,只点了点头。
“你同你家公子若有任何难处,都可找我商量。”周勉道。
临清挽了下头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谢谢你,周大哥,让你,让你见笑了。”
周勉摆手,“人都有落魄的时候,左右不要失了信心,总有再好起来的一天。”
临清点点头,很感激他这样照顾自己。
“你对你家公子这样情深义重,想必跟了他很久了。”
临清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与沈絮的关系,一直没有同周勉说实话,本就心中有愧,更怕他问起其中细节,自己编不出谎话也不愿编谎话。
“嗯……”他含糊地答道。
周勉见他为难,以为其中有什么难言之隐,便不再问了,闲聊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
临清挽留道:“吃过晚饭再走罢。”
周勉道:“下次罢,我还得回县衙复命。”
临清将周勉送出院门,看他驾马离去,心里那口郁气稍稍散了些。难过时,有人陪着说说话总是好的,况且周勉又这样关心自己,临清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很感激这个朋友的关怀。
他站在院子发了好一阵的呆,看到沈絮远远回来了,心里微微一震,自己劝慰了一番,才换上微笑走几步迎上去,“放学了。”
沈絮“嗯”了一声,与他并肩往屋里走。
“方才看到个差大人骑马经过,村里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事,不过来送公文的,就是介绍柳大哥去县衙做事的那位,还来家里喝了杯茶。”
“哦,与你很熟?我还奇怪怎平白无故就介绍柳兄去做师爷了。”
“上回买布时认识的,我被人偷了钱,周大人替我追回来的。”
沈絮紧张道:“你被偷了钱?何时的事?怎没听你提起过?”
临清看他一眼,没有回答,丢下沈絮独自往厨房做饭去了。
左右你也不关心,我又何必……何必事事都说与你听呢。
作者有话要说: 坑了这么久,真是对不起了……收藏还掉了一个,心痛……
我考完了,回来更新了~~
☆、第二十四章
沈絮吃饭时还在追问临清遭遇偷儿的事,他倒不是为了丢不丢钱,纯粹是担心临清的安危,虽然人现在好好地坐在这,但迟来的后怕叫人挠心得慌。
临清不理他,兀自吃自己的饭。沈絮见他不理会自己,又是一阵好猜,小公子怎的又生气了?
缠到后来,临清被他问烦了,忍不住将事情说了。沈絮听了直拍胸脯,道:“还好那贼人只抢钱不伤人,你没事就好。”
临清本有意冷淡他,听他这样关心自己,心肠又软了下来,面上也跟着不那样冷冰了。
沈絮道:“你那样喜欢兔子?”
临清撇嘴,心道你总不与我坦诚相见,我不养只兔仔解闷又能如何,嘴上却淡淡道:“看着可爱罢了。”
沈絮了然地点头,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倒没再说话了。
因为被偷儿的事分去了注意力,今日早上的尴尬事倒也没再被想起,加之两人都刻意避过此事,于是便同没发生过一般,只照常熄灯就寝。
但沈絮到底心中发虚,僵直地躺在床上,心里默念佛经清心净欲,怕自己再做春梦轻薄了临清。
临清也尽量贴着墙壁睡着,心里委屈却也只能囫囵吞下。
然而两人谁都睡不着,各怀心思睁眼到天明。早上互相一看,皆知昨晚对方失眠,嘴上不说,心里却知为哪般。
于是再到睡觉时候,临清将两床被子分开来,扔了一床给沈絮,自己睡了另一床。沈絮抱着被子,犹疑地看向他。
临清道:“天气暖了,无需再盖两床。”
拿天气做借口,自是给沈絮面子,沈絮面上微红,尴尬地点点头,“说的也是。”
分被而睡,临清自然不舍,无奈各怀心思,实属不得已为之。
过了几日,琴晚过来串门,刚一坐下,就捧着茶叹气,“唉,我又不想同他过了。”
临清正蹲在院里锄地,闻言手中一顿,“怎么了?”
“他又收到帕子了,”琴晚喟叹,满脸无奈,“这回收的帕子比上次还好看,他总是能勾得小姐芳心动,唉,我现在看到都当做没看到了,横竖吃味不过来,散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