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军都统福灵安呈上来的,告状两位主考两位副考是非不分,勾结侍卫,冤枉举子考场作弊云云。
乾隆差点给噎着,好大一份状纸,这是哪个混帐东西,怎么不直接说他是昏君呢。将状纸打发内侍传给南书房的几位阁臣,冷笑,“瞧瞧,会试还没考完,先有举子上告了!”
傅恒先接过看了,倒抽一口冷声,钮祜禄.善保,他认识。
乾隆自然发觉小舅子变了脸,问,“怎么,春和知道这位告状的举人?”
傅恒将状纸递给阿里衮,躬身道,“回万岁的话,若不是重名,奴才的确认得钮祜禄.善保,他与福康安是咸安宫的同窗,奴才碰巧见过。”
善保?这名儿有点儿熟,可一时半会儿乾隆想不起是不是什么时候听过。
邢部尚书英廉微一皱眉,乾隆目光如电,翘了翘嘴角,“看来,这是位名人,冯卿也知道他不成?”
“是,臣去年奉圣命安排咸安宫的巡学考试,曾见过这位学子。那会儿他刚中了举人,臣见他年纪不大,就多问了几句。”冯英廉恭敬答道。
乾隆手指敲了敲炕桌,“叫咸安宫的教习来,朕倒要问问他们是如何教导学生的?”
咸安宫官学的总教习挂在大学士舒赫德的名下,乾隆一声令下,舒赫德先跟传旨太监打听了啥事儿,又去咸安宫把善保真正的教习先生吴省兰一并带去御前回话。
乾隆先将状纸给两人看了,语气不善,“你们咸安宫的高徒。”事关满人,乾隆的耐心总会好一些。朝地上跪着的吴省兰瞟一眼,“就是你教导的钮祜禄.善保?你这个老师做得不错啊。”
吴省兰已从舒赫德那里得了信儿,此事颇为棘手,既然善保被抓到作弊逐出考场,定是人赃俱获。可以吴省兰对善保的了解,善保根本没作弊的必要。他今年才十五,就是不中,再等下科也不过十八岁。就是平日里瞧着善保,也不是将这次会试看得很重。可偏偏就给人抓到了作弊!
吴省兰不明白这里面的是非,只是看善保是要破釜沉舟了。
告状也有不同的告法,善保是满人,有冤情要去步军衙门申冤。只有一种案情才会经御前,那就是苦主身含奇冤,去敲步军衙门的登闻鼓,只是此鼓一敲,有无冤情,先要挨四十廷杖。然后,步军都统将此状直承御前,因此民间也有告御状一说。
善保是他的弟子,这已是既定事实,吴省兰心中已有应对,伏在冰冷的砖地上叩头道,“臣启万岁,钮祜禄.善保自九岁考入咸安宫,至今六年一直是臣执课业。臣不是自夸,善保天份出众,前年考秀才,去年中举人,今年参加会试方十五岁,满腹诗书,秉性纯良,绝不是会作弊之人!若非有冤,他不会走投无路身含奇冤去敲登闻鼓。科举意在为国择仕,如今会试未结束,便已有冤案,臣启万岁明查,还善保一个清白,还天下举子一个公道。”虽然他只是咸安宫的一介教习,不过帝王心思,难保不会牵连到他。既然善保已经将性命前途押上,吴省兰也愿将宝押在善保身上。
乾隆笑了两声,喜怒无辨,对着等信儿的福灵安道,“审,三天后,会试结束就开审。朕倒要看看他冤在何处!”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上应该无更了~~~
31、善保官司各家反应 ...
董鄂氏在屋里拜菩萨,保佑善保科举顺利。
飞燕急匆匆的进屋,握着帕子喘息着,见主子在拜佛也没敢说话,只在一边儿侯了。等了片刻,董鄂氏将三柱清香插进香炉,方问,“怎么了,听你走道儿的音儿都不对。”
“太太,不好了。外头传话儿进来说大爷科场作弊被驱逐出场。”飞燕飞速的禀道。
董鄂氏眼前一黑,身子就往后倒去。飞燕急忙扶住主子,董鄂氏好悬没背过气,撑着飞燕的手挪到炕上坐下,见飞燕倒茶,怒道,“还喝什么茶,快说,到底怎么回事!谁回来传的话,叫他进来!”
“是是,太太您别急。”飞燕跑出去交待唤墨烟进来,董鄂氏忽然起身,抓住飞燕的手,“不必了,到余先生那里再说。”
余子澄正在看书,就听院里人声响,刚自榻上起身,董鄂氏已经进了书房,一摆手,“善保出事了!叫墨烟进来。”
墨烟就把贡院门口的事说了,余子澄听完,面不改色的问,“善保呢?”心已沉了下去。
“大爷,大爷的脸色实在瞧着不对,有刘祥跟着呢,奴才先回来禀主子一声,是不是先找老爷拿个主意,”墨烟见主人着急,也不敢吞吐,“奴才瞧着大爷不大好。”
“混帐东西,既然瞧着大爷不好,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不劝了大爷回来,万一大爷有个好歹……”董鄂氏的话嘎然而止,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个干净,手足无措的扭头,望向余子澄,哆嗦着问,“善保不会……不会……”想不开吧。
董鄂氏说着就红了眼圈,心中酸痛难言。余子澄劝慰道,“不会的,嫂子,善保心怀宽大,断不会想不开。派几个出去找一下,见着善保马上带他回来。再着人去兵部,请大哥回家。”
他说的笃定,董鄂氏也好像心里有了底一样,忙拭了拭泪,安排下去。
刘祥大汗小汗的跑回来了,进屋扑跪到地上,泪流满面,“奴才无能,大爷叫奴才回来跟主子说,他在考场被人陷害,如今百口莫辨。有人设下毒局,怕不仅是想毁大爷的前程。明日朝中御史少不得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