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海水在清晨的阳光下看到,就仿佛是一大块透明的翡翠,鱼群自北向南,银箭般自海水中穿过。鱼群随着暖流迁徙,佛像也随着暖流移动,陆小凤和花满楼才能有食物,才能生机不绝。
陆小凤叹道:“这些鱼曾经救了我的命,可惜我却还要吃了它们……”
牛肉汤冷冷道:“无病呻-吟。”
陆小凤闭嘴了。
宫九笑道:“深秋冬至的时候,鱼总会随着暖流游动,就像是候鸟要飞到南方去过冬一般。这些鱼说不定已游了好几千里,肉质紧实鲜美,若是能辅以油盐肉桂,再抹上层蜂蜜,在火上烧烤上少许时间,必是难得的美味。”
九公子还未说完,陆小凤就觉得口水快要流下来,喃喃道:“我总算有点相信你很会做菜了。”他蹲下来捡起块平滑的石头,运力在手将这石头抛出去,便见这水面上由近及远依次浮起了十条肚皮翻白的鱼。让石子在水面上跳着前进其实也不难,长在江边的小孩儿都会这一手,难得是如何将真力加到这石子之上,将鱼震晕而石子不碎。
余光已瞄到牛肉汤的眼睛亮了起来,陆小凤摸了摸嘴唇上那两撇打理得很整齐的小胡子,正待谦虚几句,就听小姑娘撒娇道:“九哥九哥,你也会对不对?”
宫九饶有兴味地蹲下来,也学着陆小凤捡了块长条形表面平滑的石头,扬手抛出,就见水面依次浮起了十三条翻转肚皮的鱼。在牛肉汤的欢呼声中,陆小凤难以置信道:“你练这个多久了?”
九公子得意道:“今日方是首次。况且区区小计,何必练习?只不过是照猫画虎罢了。”
陆小凤大受打击,一时失语。
小花蹭到他身边,神色向往地盯着海里的鱼,被陆小凤一把抱住揉乱了毛。
白弦提着渔网和花满楼一起走来,往海面瞧了瞧,皱眉道:“怎么有几条死鱼?可不要把它们网上来才好。”
牛肉汤嫣然道:“九哥只是把鱼打昏过去而已,至于小鸡的我就不知道了。”
花满楼恍然道:“你们在比试?不知是谁赢了?”陆小凤像只斗败的公鸡垂下了头。
白弦挑了挑眉,轻笑道:“明明有渔网,还打什么鱼?多此一举。”宫九像只霜打的茄子恹了下来。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涌起种同病相怜之感,同时长叹一声。
☆、返航中原
在青青的草地上坐下,享受着阳光和沙滩,海风吹拂而过的力度也好似温柔了许多,花满楼靠在块光滑的石头上,嗅闻着阳光的味道和木叶的清香,只觉心旷神怡。
蓝衣少年走过来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也在他身边躺了下来,呼吸着这岛屿上美好的气息。
不远的地方,陆小凤和宫九正一人一个火堆背对背烤着鱼,正在比试谁烤的鱼比较好吃,牛肉汤在两人之间跑来跑去大呼小叫地递调料,有时还趁陆小凤不注意时捣乱。让两人势均力敌的是,小花也在眼巴巴地盯着宫九的烤鱼,若不是怕火,就要扑上去了。
烟熏火燎,几人的脸上却洋溢着遮掩不住的快乐。
白弦瞧着这画面,也不觉勾起了唇角,道:“我还是第一次瞧见阿九这么开心,小鸡果然是个活宝。”
花满楼调侃道:“小鸡本来就是个带来快乐的人物。倒是阿弦这般关心宫九,莫非‘拙荆’一词也并非空穴来风?”他指的,自然是清晨初见时那番你来我往中,宫九对白弦的称呼了。
蓝衣少年不动声色回击道:“异日花家大喜,你就知道究竟哪位是‘拙荆’了。”
花满楼笑了笑,白弦还未察觉,这种说法无疑是已经承认他和宫九关系匪浅甚至已相互倾心。想到这位传闻中十分神秘的九公子也许就要接白云城主一招“天外飞仙”,他就有些止不住笑意。思及家人,花满楼脸上的笑意突然淡了下去,已被种忧虑取代,轻轻道:“我这番和陆小凤出海,也不是什么秘密,家里人只要费点心思打听,就会知道载我们的船已经遇难沉落……”他这般说着,已是坐立不安。
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了他的手。手不大,却很有力,也很温暖。白弦柔声道:“我也已经在岛上停留了一段日子,对中原风光很是想念,明日或许就要返航了。也不知七童楼里的花,是否还开得那样好?”
花满楼慢慢放松下来,道:“我托了家里的小厮照顾着,不过已是入冬,想必大多花儿都凋谢了。”
不远处已传来陆小凤的喊声:“七童阿弦,过来吃鱼!”两人相对一笑,快步走去。
翌日。
一艘船要出海,准备的东西不算多也不算少,水手和下人总是要有的,食物和淡水也不可或缺。难得的是,这船上居然还有个严密的房间,里面有着许多尚且新鲜的蔬菜豆腐,要知道在海上,肉类自是主食,蔬菜等难以保存,也不知道宫九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能存得住。陆小凤检查了一遍伙食之后,心情愉快地伸了个懒腰,道:“这么大的船,坐起来一定很舒服。”
牛肉汤挺了挺那绝不能算小的胸脯,道:“九哥的船走起来可稳了,你若是晕船,定是你自己没用。”白弦默默扭头。
花满楼抱着猫儿道:“不知舱房是如何安排的?”
宫九笑吟吟道:“这船上总共有六间舱房,诸位可自行挑选。”
牛肉汤在花满楼后面侧对着宫九不停做出“七”的口型,白弦笑着道:“九妹怎么了?”
小姑娘慌忙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