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卫生间把热水器打开,一会儿睡前要洗个热水澡。韩少阳跟在他身后,他其实有点不舒服,乍暖的空气让他的鼻子很痒,总是想打喷嚏。鼻音这时候也重了,他抬手揉了揉:“嗯,我觉得有些奇……阿嚏……”
生景的心咯噔一声:“我说韩爷,你不会,感冒了吧……”
“那不能,爷身强体壮的,哪那么容易生病。”
韩少阳还在那逞强,但愈见加重的鼻音和愈发沉重的脑袋,都明明白白的昭示着,这事还真有可能!
生景过去探了探他的脑门,得,开锅了。
“我以一个专业的角度告诉你,回家吃药吧,病得妥妥的。”
“你介意把你的床让出来给我睡吗?”
生景说:“介意啊。”
“咱俩不一个小区么,你自己不会回家?”
“只可惜,家中无人啊……”
韩少阳又假意咳嗽了两声,感冒了嗓子有点哑,声音还挺凄惨的:“这要是病死过去,也不知多久才能被人发现。我说亲爱的医生大人,冬天室内尸体发臭的时间是多久?”
生景骂他“有毛病吧”,狠狠地剜他一眼:“滚滚滚,快去睡!”
于是韩少阳得意地甩了甩尾巴。
生景去给他找洗漱用品,其实这些都好办,钱晓峰偶尔会来,家里都备有现成的。
但是衣服嘛……
生景默默打量起韩少阳的身高,“那个什么,我其实非常想给你找件舒服的衣服穿,但作为医生,我非常专业的建议你选择裸睡,有利于新陈代谢,血液循环,病也会好得快点,不必害羞,该看的不该看的我都看过了,我才新换的床单,放心去滚。”
韩少阳不语,沉默地坐在沙发上静静地注视着他,眼睛很亮,像一个蓄谋已久,耐心地等待猎物自投罗网的猎手,胸有成竹。
生景有点胆怵:“咋,咋的啦?”
韩少阳看着他,微微勾起了嘴角:“你不睡吗?”
生景咽了口口水:“睡,睡啊。”
于是对方笑容更大了,似乎早料到他会这样回答,甚至还带了些阴谋得逞的小得意:“我不介意跟你一起睡哟。”
“哦,对了,”他沉吟了一下,似乎才刚刚想起来一个很重要的关键:“我其实还有件事忘了跟你说,我有一个抱东西睡觉的习惯,不抱点什么睡不着的。”
生景呵呵:“信你才有鬼了!”
他一把将七宝扔过去,“你抱它睡吧,就它这德行,你愿意咋抱都行。”
七宝昂着小脑袋讨好地在他下巴上一舔:“喵?”
韩少阳:“……”
真是哔了喵了。
直到韩少阳躺下,生景才算放了心,他虽然自己也挺困的,但谁让他是朵圣母白莲花呢?
擦,贱的!
生景去厨房给韩少阳熬了粥,七宝也不知怎么了,非要守在韩少阳身边不肯离开。
他去抱它,“嘘别吵,人家睡了。”那小子理都不理他,挣扎着要蹦下来又蜷回了韩少阳的身边。
这么多年他也没见它对谁这么亲近过,这还是头一次,刚刚见面就表现出了强烈的好感。蔚然知道一定会伤心死了,想当年他费了好多功夫才得到七胖子的赏脸,就这样,撸的时候还得万分小心,不然又会被挠开花。至于方明远嘛,那就更别说了,根本一个屋呆不了,每次见面必定尖爪相见。
生景好奇地蹲下来挠了挠七宝的下巴,“怎么了,喜欢人家?”
七宝半眯着眼睛呼噜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将尾巴尖搭上了韩少阳的脖颈。
“把它拿开,我很痒!”
韩老爷很不悦,表情很臭。
生景说老韩头你就忍忍吧,在我家我们家大王说了算。
“可是我生病了,病人最大!”
“难道你还能跟一只猫讲道理吗?”
于是韩少阳更不开心了,脸色更臭。生景摸了摸他的脑门,又抬手试了下自己的温度:“好了啊,这么大人,再耍小脾气别说我笑话你!我去煮粥了,一会儿吃了好吃药。”
韩少阳“哼”了一声,将身子转过去了,顺便把七宝挤下了床。
这个幼稚鬼!
他其实也有段时间没开火了,幸亏上回买的米还剩了一点,够做一顿。生景将火调小,水填上,七宝因为被撵了出来,好委屈,一直在他脚边转悠,时不时还想往卧室跑。生景将它捞起来,夹在胳膊肘里:“你先别闹了啊,一会儿等他睡着了我再让你进去,到时候你爱怎么嫖就怎么嫖,怎么样?”七宝瞪起眼睛看着他:“喵?”
“嗯嗯嗯,拉钩!”
“韩老板?韩爷?老韩头?”
生景小声地推门进去,见韩少阳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动都没动一下。他小心地摸过去,七宝在他脚底下,也放实了肉垫,走得悄无声息。他其实有些后悔,刚才光顾着忙乎了,忘了给韩少阳量体温,现在把这冰凉冰凉的东西塞进去会不会挨揍啊?
啊,好为难啊(个屁)。
他笑嘻嘻地站在床边,小心地掀起了棉被的一角。
韩少阳没穿衣服,大片后背的春光露出来,蝴蝶骨突着,尤其好看。肌理分明的线条若隐若现地隐藏在被子里,沿着背部线条,划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生景小心地咽了口口水,将体温计悄mī_mī塞在了韩少阳的腋下。
“嗯,凉……”